“你说什么？”
清晨, 鱼宁站在厨房门前端着一杯热茶，看见苏以恩在厨房忙碌着，模模糊糊听见一句话，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。
“我说,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？”苏以恩将烤箱中烤好的面包取了出来, 回答道。
鱼宁抿了口茶，仔细想了想, 不太明白她的意思。
忘了什么？是在问她文具准考证带好了吗？
见她不明白, 苏以恩正准备重新解释, 就听见一阵铃声，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“妈妈！”
是鱼宁的电话铃响了。
鱼宁朝苏以恩挥了挥手里的手机，随后回到客厅将茶杯放在茶几上, 坐在沙发上。
“还行吧, 没对答案, 和平时差不多。”
“不过, 妈妈妈咪,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学习了？”
想想以前妈妈和妈咪在考试期间可没有打电话关心她的成绩。
苏以恩出厨房时，看到的就是鱼宁仰躺在沙发上, 开着扬声器的手机放在耳旁, 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“嗯”的场景。
说来倒也挺巧，就在苏以恩从厨房出来站在餐桌前时, 听筒里传来一句鱼宁妈妈亲切的问候声——
“小苏考试怎么样？你们俩相处还好吧？”
鱼宁背对着苏以恩，没注意她已经从厨房出来了。
望着新长出来的指甲, 听到这话鱼宁顿了两秒钟回想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：“肯定好啊。”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
鱼宁的目光突然从手指甲转移到了被她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上, 反应过来她误解了她的意思，便又道：“妈妈，我说的肯定好是在回答你前一个问题, 毕竟这段时间她的功课都是我在辅导。”
过了一会鱼宁又添了一句，“不过相处也还算挺好的。”
说完话鱼宁就沉默了，她这段话算是白解释了。不过转念一想肯定好和还算挺好这语义上来说差别还是挺大的。
“和林砚清比……”
还没听完妈妈的话，鱼宁心中就升起一阵反感，语气有些不太好地反问道：“为什么要和林砚清比？”
“宁宁……”
“我的意思是，别侮辱了苏以恩，苏以恩甩林砚清十条街好吗。”
苏以恩靠在客厅的门框边上，听到她这句话忍不住弯了弯唇。
她记得，不久之前也听鱼宁说过这句话，不过那时候被甩十条街的对象是她。
鱼宁丝毫没察觉苏以恩就在身后，也没想到妈妈会说什么离谱的话，再加上手机的问题，听筒声音不是很清晰，开着扬声器会好一点。
综上所得，鱼宁觉得自己该换个新手机了。
“和小苏好好相处吧，你放心我们也不会拖你的后腿。”
“嗯？”
“我和你妈咪也会找时间和苏以恩的妈妈一起聊天逛街，不用担心我们，放心吧。”
放心……吧？
她们是害怕自己以为她们没朋友所以叫她放心吗？
“找个时间和你苏阿姨见见面，小时候她可喜欢你了。”
小时候？
奇奇怪怪。
挂了电话后，鱼宁坐在沙发上呆了几秒，整理了一下方才妈妈说的话，什么叫她放心吧？还有小时候可喜欢她了，那意思就是她们小时候就认识？
那，她和苏以恩小时候岂不是也认识？
“苏——”
鱼宁回过头想叫一声苏以恩问问方才她妈妈说的话的意思，结果刚回头就看见正靠着门框微笑着紧盯着她的苏以恩。
眼神里藏不住的笑意，让鱼宁一阵心虚。
莫名其妙地笑什么？
难道是……听见了她方才在电话里讲的话？
“你偷听我讲电话？”鱼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，下意识将手机放在身后，另一只手则指着苏以恩。
听见鱼宁的质问，苏以恩扬了扬唇：“别说的这么难听啊，你开着扬声器，就在餐厅隔壁的客厅接电话，这怎么能叫偷听呢？”
鱼宁：“……”
“应该叫，你故意让我听。”
鱼宁：“……”
“说话就说话，你靠我这么近干嘛？”
在苏以恩说话的间隙，还一边往鱼宁的位置靠近，在鱼宁失语之际，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不到两步距离。
而且距离还在拉近。
她想干嘛？！
“你你……你离我远点。”
鱼宁语无伦次了，大清早的，笑得莫名其妙，还莫名其妙靠她这么近，想干嘛？
等等，她刚刚好像说，甩林砚清十条街？
虽然她说的是事实，但是，这突然被当事人听到不太好吧，而且这话好像是她之前在操场为了林砚清贬低苏以恩的话。
正常人听到这种话一般都会嘲讽地重提旧事说一句：呵呵，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，眼睛治好了？
不过看样子似乎是鱼宁狭隘了，苏以恩看上去不但没生气，而且好像还挺高兴？
苏以恩没说话，只是望着鱼宁在笑。
突然的靠近，让鱼宁有些心烦意乱，身体里似乎有什么抑制不住的情绪。
尤其是当苏以恩靠近时，鱼宁能够清晰地闻见她喜欢的食物的味道。
想到这，鱼宁咽了咽口水。
苏以恩：“？”
“你好像，对我有什么想法？”
鱼宁晃了晃脑袋：“没有没有，我只是闻到早餐面包的香气，肚子饿了，想吃。”
不打自招？
苏以恩轻笑，并没有让开身子，而是离她更近了。
鱼宁被逼得重新坐回了沙发上，仰着头想质问她干嘛，却正好装进苏以恩含着笑意的眸子。
苏以恩的手撑着沙发，将鱼宁半包围在中间，微微低下头，轻笑地问她：“你该还账了。”
鱼宁不明所以：“嗯？”
她什么时候欠苏以恩钱了吗？仔细回想了一下，好像昨天一起吃的晚饭，她还没有a给苏以恩。
平时两人在外吃饭或者去超市，她们都是轮流买单。
想了几秒，随后鱼宁点了点头：“你算一下账吧，我马上转给你。”
“不过，你这让一让，该吃早餐了。”
知道鱼宁会错意，苏以恩也没急，也没动。
鱼宁想从沙发上起身，刚有动作就被苏以恩轻轻按了回去。
苏以恩调整了一下位置，半弯着腰，目光正对着鱼宁澄澈疑惑的眸子，笑道：“你记得吗？我救你的时候说过……”
话还没过完，鱼宁便懂了。
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，苏以恩救过她两次，还提醒她以后会跟她提要求。
救命之恩，当涌泉相报。
是这个理没错。
但是，能不能不要靠这么近？
“那个，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，”鱼宁不敢看苏以恩的眼睛，只好推了推苏以恩的手，“确实有这回事儿，你提就是了，只要不违法乱纪，我一定会满足你的！”
“你都能满足我？”
苏以恩轻笑了一声。
鱼宁自认为挺正常的一句话，突然被苏以恩这么一说变得有些怪怪的。
“你，”
刚想质问苏以恩干嘛用这种语调复述她的话，结果刚抬头就看见苏以恩认真的眼神。
里面的神色是她以往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。
狂热、抑制。
“鱼宁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快克制不住了。”
鱼宁：“？”
“什么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鱼宁不敢动，因为，此时的她们离得实在是太近了。
她生怕一不注意，自己就会碰到苏以恩的脸。
她现在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就像熟透了的醉虾，反观苏以恩，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，脸却一点都没有红。
这未免，也太不合理了。
鱼宁怀疑苏以恩又是在故意整蛊她，为了不让她看聊天壁纸，想影响她的考前心情。
思索了几秒，鱼宁觉得自己不能被苏以恩这么白白整蛊。
在心底舒了一口气之后，收敛了以下方才的情绪。
学着苏以恩温柔的样子，用手戳了戳苏以恩的脸，笑道：“你在说什么呢？你脸怎么红了呀？”
睁眼说瞎话，说的就是鱼宁。
别说脸红了，苏以恩的脸上一点红血丝都看不见。
鱼宁的转变让苏以恩怔愣了几秒，下意识用手抚摸了一下方才被鱼宁触碰过的脸颊，突然垂眸，说的话依旧让鱼宁摸不着头脑：“我没听你的话你会生气吗？”
好家伙，这手段高啊，肯定是知道她吃软不吃硬，还故意装的这么温柔。
鱼宁眯了眯眼睛，不可以，她不可以认输。
“怎么会呢？你这么好，我怎么会生气呢？”
原本还沉浸在鱼宁的转变中的苏以恩突然打了个冷颤，随后反应过来，鱼宁说这话的时候可能在心里正咬着牙。
也瞬间清醒过来，自己方才做了什么。
怪早上心大抿了厨房那口酒，上了头。
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所以，你想提的要求是什么啊？”
见苏以恩松开放在沙发上的手，神色变得正常起来，鱼宁眨了眨眼睛，盯着她追问着。
原本准备收回手的苏以恩看见鱼宁这个反应，一时间有些气恼，又重新将手搭了上去，脸凑近鱼宁。
鱼宁被她突然的凑近吓了一跳，差点，差点两人就不小心亲上了……
这……
“你都没点反应吗？”
“嗯？什么反应？”鱼宁不解。
“呵，你难道不觉得你眼前这个人好美好想亲一下？或者好想……”
“想什么？”鱼宁眨了眨眼睛。
苏以恩瞬间泄了气：“没什么。”
鱼宁趁机从苏以恩手臂下钻了出来，还冲她笑了笑：“饿了，该吃饭了。”
然而，没走几步的身子突然顿了下来。
她听见苏以恩满是埋怨的喟叹声：
“所以，你到底什么时候能追我。”
作者有话要说： 鱼宁：我不想，我装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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