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阳进洗手间，洗掉了血迹，对着镜子看了看嘴边清晰的牙印。
他慢慢的吹干手，随便找了家小礼品店，买了个口罩戴上。
叶玲珑坐立难安，见到祁阳的时候松了一大口气，担忧询问：“阳哥哥，你怎么戴着口罩？他打你了？”
“没事。”
“打成什么样了？我看看，很严重吗？咱们要不去医院吧。”
叶玲珑伸手想揭他的口罩，祁阳一偏头，不自觉带了点慌乱，“真的没事——你还想玩吗？”
“还玩什么！”叶玲珑又看见他脖子上的伤痕，心疼得不得了，“他怎么能打你呢？他是你老板又怎么了，仗着有权有势故意欺负人吗？”
“玲珑，是我做得不对，我也打他了。”
“那你肯定没下重手！他凭什么呀，你不就是在他那儿工作吗，他算什么啊！”叶玲珑愤恨难当，“阳哥哥，咱们不受这个气，你换一个工作吧，有的是要你的公司。”
“玲珑，别这么说。”祁阳头痛不已，“陶总帮了我家大忙，我还欠他20万，能说走就走吗？也太不知道感恩了。”
叶玲珑动了动唇，“那、那咱们凑凑20万还给他……”
“不想玩我就送你回去吧。”
祁阳结束这个话题，叶玲珑追着他，她没细细琢磨，心里已经隐隐的浮起不太好的感觉。
因为不想被家里人知晓这场冲突，祁阳把叶玲珑送回家后，直接订了飞机票回了启城，行李过后让祁明一起捎来。
西浦酒业37层，气压低到爆表。
徐秘书和一干助理瑟瑟发抖，为什么祁助理回来了，老板还更可怕了？
“我去送吧。”
祁阳拦下一个送文件的同事，事情因他而起，就不要莫名其妙连累无辜的人了。
“谢谢了啊，改天请你吃饭。”那人拍拍他的肩膀苦笑，“看你常跟着陶总，多喝水吃点清淡的，好得快。”
他嘴角的伤口抹了药，跟别人说是上火烂了，没好全所以戴着口罩，也免得灰尘什么的沾上去，祁阳敲了敲门，良久里面才扬声道：“进来。”
陶陌双手插兜站在窗玻璃前，烦躁道：“东西放下就出去。”
祁阳默默的把东西放下，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个眼熟的瓶子，他停顿了这一秒，陶陌就已经转过来了。
陶陌面无表情，眼神仿佛是把祁阳当成了陌生人，他走回办公桌边，翻了翻那叠纸张，“祁助理还有其他事情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祁阳声音低低的，戴着口罩听着更瓮声瓮气了，“陶总要吃什么，我好提前给你订餐。”
陶陌翻开一本文件看了看，“这种事情不劳烦祁助理。”然后拿起一只钢笔在上面随意划了划，“拿回去让他们重做。”
“这群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质量了。”陶陌冷冷的说，“我平时不发火，真当我容易糊弄，把注意力好好放在工作上，而不是干别的分心，祁助理，我说得有道理吗？”
“有道理。”
“祁助理身为我最看重的助理，起好带头作用。”
陶陌又挑了几份出来全部打回去，“还有祁助理，你戴着口罩上班，影响公司的仪容整洁。”他悠悠然道，“不过是烂了嘴角而已，不用这么娇贵。”
祁阳抿了抿唇，揭开口罩，嘴角已经结痂了，陶陌目光在上面凝了片刻，把那个放了很久的香水瓶子扔给他，“不用就扔了。”
祁阳往手腕上喷了一点，雪松的味道，和他之前试的那款一模一样，他不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滋味。
下午陶陌去考察新落成的生产线，带了安助理和周助理，祁阳无所事事，叶玲珑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，他想了想，回了一个自己要加班。
“祁助理。”
是徐秘书。
她给祁阳递了个面包，关切道：“你中午没吃饭，垫一垫吧。”
“谢谢。”徐秘书一提醒，祁阳才觉得饿了，就不跟她客气了。
“没关系。”徐秘书四十几岁了，对着这种好看的小男生天然的母性的爱护，“陶总最近心情这么不好，你跟着他也恼火吧。”
祁阳顿了顿，“我回来也没做什么。”
“哎陶总依然最看重你的。”徐秘书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，“还要吃吗？我那儿还有。”
“徐姐。”祁阳把那瓶香水塞给她，“我用不到这个，你拿回去送给你先生吧。”
瓶身是微热的，应该是反复摩挲了很久，徐秘书看到了他眼里的不舍犹豫，扑哧一笑，“你还是自己拿着吧。女朋友送的？女孩子就是要哄着，别跟人赌气，气跑了就后悔了。”
祁阳就诡异的想，他估计是快要把陶陌气跑了，他该怎么哄陶陌？
真是头痛。
当天傍晚，西浦员工餐厅。
“阳哥哥。”叶玲珑占了一个靠窗的位置，“你今天加班，我给你补补身子加加油。”
她订了一道猪骨山药汤，祁阳打了两个人的饭两人一起吃，叶玲珑问一句他回答一句，叶玲珑就撇嘴，“阳哥哥，你都不主动找点话题和我聊。”
“我都是工作上的事，没什么意思。”
“不会的，你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有意思，你讲讲，我也很想知道你一天干些什么。”
祁阳就只好挑了些无关紧要的和她分享。
那头陶陌考察完新生产线，比预期的好得多，他夸了几句，负责人连连点头，邀请他用晚餐陶陌拒绝了。
快回公司时陶陌和祁阳发了条消息，说晚上和他订一样的，祁阳回复说正在餐厅吃，给他像以前一样安排。
陶陌就去餐厅找他了。
——这可真是太巧了。
叶玲珑饱了后恋恋不舍，“你怎么才回来就加班啊，太没有人道了。”
“我把你送到公交车站。”
祁阳一起身，陶陌就站在不远处。
老板大驾餐厅，四周都有人围观，祁阳不想惹事，侧头对叶玲珑说：“快走吧，晚上再联系你。”
叶玲珑张张嘴，祁阳又推了推她。
陶陌暗暗的捏紧了拳头，“祁助理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？”
本来就不爽他的叶玲珑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起来，“那哪有你这么不人道的老板的？下属谈个恋爱还要管？”
她身上隐隐的甜蜜香气让陶陌脸色愈发阴沉，“他签了我的公司，就要守规矩。”
“你以为你的公司多了不起，大不了不干了！”
陶陌气极反笑，“不干了？他预支了20万的工资，还有违约金，你都想给他出了？你问问他愿意吗？”
他本来没打算拿违约金限制祁阳，但是这是祁阳逼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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