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南风的笑声像是闷在胸腔里，“那我怎么高兴呢，不应该是季先生你高兴吗？”
季云翳扬了扬嘴角，“我怎么高兴呢，就为着之前和他有矛盾，我就是警察第一怀疑的对象了，就算我这几天都没出门。”
“反倒是你该高兴，不会有警察来找你，这个人也算陶陌的半个心腹，他死了，对陶陌来说，可是个巨大的打击。”
钟南风悠悠的点头，“嗯，你说的确实有道理。”
咖啡厅的角落里，陶陌正压抑着声音问贺诚。
“凌嘉到底是怎么死的？”
“尸检结果出来了，是跳楼造成的死亡，没有其他原因的致命伤。”
“凌嘉不会跳楼的。”陶陌笃定道，“他肯定不会自愿跳楼的，或者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。”
“这个……警察还在排查。”
贺诚见陶陌的样子，也是十分的心疼，“我知道你不好受，这件事情缺了你也不行，不管了凌嘉是自杀还是他杀，都要好好的调查。”
“……他的太太和孩子呢？”
“他太太估计也是吓蒙了，什么都问不出来，只说凌嘉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，然后就没回来了，孩子还小，不懂事，母子俩什么忙都帮不上，我找人送回来了，托给我姐姐照顾。”
陶陌点点头，“刚才周助理给我打电话，说公安局那边让我下午去一趟。”
“嗯，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两个人去公安局那边做笔录，出来的时候正巧就碰上了季云翳来，季云翳和陶陌他打招呼，“陶总，贺先生。”
“你也来了。”
季云翳的目光有点悲痛和无奈，“我之前和凌总监闹了不愉快，警察就把我叫来的……逝者已矣，节哀顺变，我也对之前的行为感到很抱歉。”
“这家事情，也不能怪你……凌嘉没有那么脆弱。”
“不管是什么原因，一定要调查清楚，给凌总监一个交代。”
陶陌沉声道：“不用你说，我也会的。”
等陶陌走了之后，季云翳的神色里慢慢的多了一丝嘲讽，他跟着警察进了屋子，坐下开始做笔录了。
季云翳确实这几天都在家，警察调查也没调查出来什么，季云翳虽然工作上和凌嘉有摩擦，但是平时根本不接触，一问一答结束之后，季云翳就驱车回家了。
凌嘉的死已经传开了，公司上下知道了，陶阔城也给陶陌来了个电话。
“爸爸。”陶陌低低的叫。
陶阔城知道自己的儿子，他不需要自己的安慰，只需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调节，“这件事情可能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，好好的处理，也别让公司胡乱议论了，尊重死者。”
“嗯，我已经吩咐了。”
陶陌和父亲简短的聊了几句，就挂掉了电话，把头埋进了胳膊里。
祁阳去和程飒见了面，程飒默默的听完他的要求，“你确定？你父母和叶玲珑的父母不都在吗？你这会儿去找陶陌，你确定你不会有麻烦？”
“于公于私，我都该去找陶陌。”祁阳揉了揉太阳穴，“去吧，也不是没有正当理由。”
他苦笑，尽管这个正当理由，谁都不愿意看见罢了。
程飒没再说什么，把祁阳送到了西浦楼下。
许久没有出现的祁阳出现了，也不能引起搔动了，人人都只是默默的看着他，进了电梯，然后到达37层。
“祁阳……？！”徐秘书也是满脸的惊诧，随即脸上的表情像是哭又像是笑，“你来了就好了……”
“抱歉……打扰了。”祁阳轻声道，“陶陌在里面吗？”
“在里面，不让我们进去。”徐秘书指了指紧紧关闭的房门，“陶总一个人在伤心，我们都不敢进去，应该没锁，你进去吧。”
祁阳点点头，转动了门把手。
陶陌还把头埋在胳膊里，闭着眼睛，道：“出去，别来烦我。”
祁阳在门口站定，接着顺手把门关上，然后停了一会儿，重新迈开了步子。
陶陌以为人出去了，结果又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，当即有点恼怒，“我说出去你——”
他后面的话咽回肚子。
是祁阳来了。
他们都多久没见面了。
祁阳眼眸沉着，和他对视，“陶陌，我来了。”
陶陌被这句话激得眼泪都掉下来了。
祁阳见着他哭，顿时也有点无措，坐到了他旁边抱住他，给他无声的安慰。
他们是很久没见面了，可他们都不希望见面的理由，是这么残酷的事情。
眼泪的温度透过不了传来，祁阳觉得肩上一小片都是滚烫的，那种伤心的心情彼此感染加深，祁阳的眼眶也有点酸了，他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，也搭到了陶陌的背上。
再千不该万不该，他也不能不来了。
室内只剩了哽咽的动静，两个人彼此依靠，就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一样。
陶陌痛痛快快的把情绪发泄完了，其实这种悲伤的情绪，他是不太喜欢露给别人看的，包括自己的父亲，他们永远都只能看见自己光鲜亮丽打不倒的样子，可是祁阳的话，陶陌就能像小孩子那样，在他的拥抱里痛快的哭。
“喝点水。”
祁阳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。
“你怎么会来？”陶陌清了清嗓子，“你不是该在陪……”
他说着又顿住了，觉得自己不该说，让祁阳知道自己一直在关注他了。
反过来想想，就算他不说，祁阳也不可能不清楚。
祁阳道：“就情况来说，这件事情更重要，我和凌嘉虽然没什么太多的接触，好歹是我曾经的同事，你也是我曾经的上司，我知道了就不可能坐视不理。”
陶陌点头，“你来了也好，虽然咱们都不是什么专业的，也做点力所能及的事。”
祁阳托着下颌，“目前的状况，你大概跟我说说？”
网上的消息都太过笼统，陶陌他肯定会有一手的信息资料，也方便他们分析事情。
陶陌示意他坐下，和他一点点的叙述清楚。
“之前凌嘉因为和季云翳的矛盾，最后也证明了是场误会，他心里可能有点压力，我就给他批了个小长假，想他出去散散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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