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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怡书屋 > 齐芦王文远 > ☆、第五章
 
欧阳北和伍苇举办婚礼的时候,齐芦是坐在轮椅上参加的。集团高层大部分见过她,也知道她是老板夫人的双胞胎姐姐,并且身体不是很健康。老板重视自家的小白花老婆,连带着在场的人也不好对齐芦这个病愈不久的人太过分。

齐芦看在伍苇的份上,忍了王文远的手爪子,指指面前的九个白酒杯子,“怎么这么多?一个人喝还是一起来?”

王文远轻轻呼出一口气,“我一个人的。”

一个人的?纵然齐芦对王文远个人意见有点大,但也觉得弄他的人心太凶了。

邱明松笑道,“王总新官上任,今天会上也给我们下了新任务,咱们都得表个态。”

“对,表个态,跟着王总好好干。”群口应和。

齐芦看看邱明松,看看灯光下晶莹剔透的水晶酒杯,再看看明显眼角往下垂的王文远。这是表态?是下马威吧?邱明松是领头的,搞不定欧阳北,逮着他狗腿子拼命造作。

“服务员,加个椅子来——”邱明松喊。

服务员早在齐芦闯进来的时候就看眼色了,这一招呼,立刻上来。

她坐下,拽着王文远也坐下,道,“喝几轮了?”

“刚开始。”邱明松将酒杯往前挪了挪,“王总,这是大家的诚意,你得收了。”

王文远是男人,不能怂,端起第一杯就要往口中送。

齐芦冷眼旁观,一桌二十人,一多半是吃瓜观众,一小半跟着邱明松起哄,零星几个敷衍着‘王总好酒量。’她伸手,挡住王文远的手,酒杯里的酒撒了一大半出来。

她暗骂了一句王文远戏精,借着她帮忙的机会马上演起来醉得不能自控了,刚明明还能认人。

“从来只听说过表达诚意是把自己灌醉,没见过要灌醉领导的。”她清了清嗓子,提高声音,务必要每个人都听见,“表态?是看领导笑话吧?这是四海的规矩啊?我怎么没听说过?打电话问问欧阳北,这风气太不好了,得改——”

邱明松无语地看着她,她还真摸出手机来了。

王文远忙挡住手机,“别闹。”

靠,这是要自己装好人到底了。

齐芦反手把手机拍桌子上,有点凶道,“让大家评评理啊,从进来就说了三句话。这叫闹呢?之前说好要送我回去的,喝醉了怎么开车?早知道要喝酒,不晓得带个人来?”

“齐芦——”王文远为难地叫道。

这是越演越来劲了。

齐芦干脆也放开了,一把将九个酒杯一推,稀里哗啦倒了一片,酒液滴滴洒洒。她道,“要喝他们自己喝,总之,你不能喝。”

邱明松冷着一张脸看她,“齐芦,王总新上任,得和大家熟悉熟悉才好做工作。”

“那是你们的事情,我管不了。总之,他就不能喝酒——”齐芦伸手把他手边的分酒器拿手里,“明松哥,你是欧阳的大哥,也是集团的副总裁。深耕细作了十几年,他们肯定全部只服你,连欧阳说话都不好使。只要你说一句话,没人敢不听。你配合王文远的工作,大家不都得配合吗?所以,跟你喝到位就行,对不对?”

邱明松被恶心坏了,欧阳北从来不认他这个异母大哥,他对他也是恨入骨血。

王文远马上道,“对——”

对个屁啊!

齐芦倒满一杯,递给邱明松,“我敬你一杯,文远以后全靠你照顾了。”

邱明松没接,她放下,又拿了一只干净杯子给自己另倒了一杯,举起来道,“先干为敬,你随意。”

王文远没来得及阻止,眼睁睁看着她咕噜噜将酒喝完,擦了一下嘴角后亮出杯底来。

邱明松面色难堪,被一个女人给堵墙角了,还不能说不是,只好憋气地喝完一杯。

之后便是一片寥落,没人敢当着齐芦的面逼酒,生怕被老板大姨子扣上一个拉帮结派帽子。

宴席散尽,一群人起身告辞,齐芦借口和王文远有话说让人先走了。人走掉后,她一把拍开王文远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。

王文远道,“抱歉,我也是不得已。”

“我记得你有两个秘书,怎么不找他们来?”她起身,“医生让我保养身体,一定要吃得清淡,连荤腥和重口都少沾,更别说烟酒了。帮你喝一杯,指不定要少活十年,你拿什么来赔?”

“你想要什么?我都给——”他有点坐不住,但还是尽量坐直了,说话结巴,“他们在外面,负责控场——”

齐芦站起来,低头看他,脸酡红,鼻尖冒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。她问,“我来之前,你喝了多少?”

他伸出两个巴掌。

十杯?八两?还能硬挺了全场不失态,这自控力也算是超强了。她不好再说什么,开手机叫网约车,然而附近用车人太多,得等半个小时。

王文远入肚的酒精开始发挥作用,身体缓缓往下滑,显然坐不住了。

齐芦用力拉了他一下,没拉得动。她看看自己的小身板,身高虽然有一米六五,但是车祸亏空太大,现在不足九十斤;而王文远身高一米八十,体重起码一百四十。差距太大,怎么都搞不定的。她咬牙,拨了欧阳北的手机,还是不通。王八蛋,还真是放心。无法,只得再联系伍苇,然而,小白花肯定也是被男人给忽悠住了,也跟着关机。至于伍苇的贴身助理卫东,早就放了他年假让回老家过年了。

她心里吐槽,这两口子,混日子混得天上有地上无。

没等她找到人帮忙,王文远彻底坐不住了,从椅子上滑到地上。幸而铺了厚厚的地衣,人没太伤到。

齐芦搬开椅子,用力将他的身体挪平,“王文远,还听得见不?使把力气站起来,去沙发上——”

王文远能听见声音,口中咕哝了一句不什么,手在地上撑了一下。她忙架了他跌跌撞撞站起来,扑去了一边的沙发。简单的一个行动,折腾了五六分钟,满身大汗。

她擦了一下额头,去包间门口叫了服务员主管来交待,定一个房间。前台回馈消息,普通标间没了,只剩下行政套间。这种时候,已经没办法管钱的事,而且他应该也不缺钱,便同意了。

行政套间的管家得知客人的情况后,叫了两个男服务员来,准备帮忙将王文远给搬上去。

“别走大堂的电梯,走你们员工电梯。”

王文远代表的是欧阳北的脸面,前面刚了那么久,可不能现在功亏一篑。若是被人看见宴会开席便喝醉了,连基本的公关外交都做不好,肯定又是一大篇闲话。

服务员伸手去拉王文远的手,被一把打开。行政管家让他们稍等,隔了几分钟再试,结果又被打开。

齐芦无法,只好走过去问,“王文远,我找的人来帮忙,能听见吗?”

王文远眼睛张了张,一轮黑水晶在里面动了一下,似乎听进去了。

这回服务员再试,成了。

齐芦又擦了一下额头,这警戒心,确实没谁了。

出包间,走员工通道,上了员工电梯,直达酒店顶层的行政套间。王文远似乎在行走中恢复了一定的意识,一半身体重量交给高大的男服务员,另一半则靠自己撑住,还不错眼地盯着齐芦看。

进房间后,刚想把人给弄床上去,他却推开服务员,撞了卫生间门进去,抱着马桶狂吐。

齐芦抽了抽嘴角,把服务员打发走,请行政管家帮忙准备温水和解酒的汤药。

“王文远,你没事吧?”她端着热汤敲卫生间的门。

王文远进去后,先是吐,后面开始放水,再后来又吐。中间她去关心过,王文远迷糊着道,“别进来,脏。”

太要面子的男人,自己吃苦。

齐芦不为难他,等了约莫半个小时,行政管家送了各种物品来。

“喝点热汤,醒酒的。”她再大声。

半晌,门开,王文远满头凉气地站出来。他脱了大衣和西装外套,只剩里面的白衬衫,头发湿湿的,水珠顺着脸颊落到下巴上。

居然用凉水醒酒?对自己有点狠啊。

她将汤碗递给他,他接过去,仰头全喝了。

“谢谢。”他声音嘶哑,显然吐得凶狠,胆水伤了喉咙。

“不客气。”她接了碗丢台子上。

王文远明显用尽全身力气才保持体面,靠在墙壁上支撑身体。

“这边有温水,有解酒药,还给你叫了一个汤煲,饿了可以吃。”齐芦不想和醉鬼相处,开始交待杂事。

王文远拨拨额前的水珠,见她拿了小包,问,“你去哪儿?”

“回家啊。”

他手顿了一下,“这个点?”

怕是喝酒喝晕乎了吧?现在也不过下午三四点,早得很。

“不行。”他依然有点大舌头,但表现得很坚决。

说完,他直接坐到沙发上,“我睡这儿,你睡里面的床。”

齐芦想说喝醉酒的人就别折腾了,但见他那样又怕酒精过量。沙发太窄太软,不是睡人的地儿。她摇摇头,放下包,“你睡里面去,我再开一个房间,你付账。”

“好。”他似乎又有点酒气上头,摇摇晃晃站起来,寻摸着要去房间。

她见他脚步不稳,硬扶着他去卧室,将人给按上床。没成想她今儿穿的大衣,衣摆过长,被他压在床单上,稍微用劲,整个人失力趴他身上去了。很不幸地,她的唇也印到他脸上去了。

淡淡的酒气,牙膏清爽的气味,以及尴尬。

王文远忙松开手,仰躺着,“抱歉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

齐芦瞥他一眼,用力拉出自己的衣摆,“今天晚上,从一开头你就是故意的。”

“对不起,你想怎么——”

“你欠我一个人情。”她站直身体,拉了拉衣摆,打断他道,“跟你讨的时候,别装傻。”

他看她灯下终于有点红润的唇色,喉咙干燥,明知道不好打发还是点头给了承诺。

“好。”

然而,他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。

作者有话要说:好啦,亲亲小脸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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