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欢听着凌亦阳的话，她始终，不曾转身。
她就那样，略有点僵硬的，躺在那里。
不过，面对她的沉默，凌亦阳也没有继续说下去，房间内的气氛，开始变得压抑。
顾清欢的直觉，告诉她，凌亦阳在今天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。
她对此，多少有些好奇。
可是，她不想问他，因着，她满脑子里，在这会想到的，全都是凌亦阳身上那带有的，无可掩饰的女人身上的味道。
这种气息，让她打心里的恶心，反感。
半晌之后，随着她身侧的位置一轻，顾清欢的耳边，随即，传来了门板关和的声响。
凌亦阳，他居然……离开了。
顾清欢有点不太确定的，翻过身，查看着她身侧的位置，然后，又探寻的，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。
她没想到，凌亦阳会真的离开。
顾清欢垂了垂眼，她靠着床头，抬手，开了灯。
她的心，似乎，并没有因为凌亦阳的离开，而变得轻松。
反之，却更为沉重了。
凌亦阳方才的话，不自觉的，在顾清欢的大脑中回旋。
她彼时，似乎只要一闭上眼睛，就能听到凌亦阳方才，在她身后的叹息。
他说到，他会累。
这句话，让顾清欢的心，动了。
只是，这句话，她也觉得，莫名的熟悉。
甚至于，她想到这话，心里，就会浮现出痛感。
那种痛楚的感觉，就好似，她曾经，有过这样的体验一般。
顾清欢一个人，闷在房间里好一会。
良久，再无睡意的她，被迷了心窍一样的，做出了，在她身上从未发生过，她也没想过，会发生的事。
那就是，她居然，去寻凌亦阳了。
因为是深夜，公寓内，四下里，一片漆黑。
顾清欢抱着肩膀，她寻着客房里的光亮走过去。
凌亦阳并没有离开很远，这一如，顾清欢所预料的一样。
顾清欢踱着步子，推开了，客房的门。
不过，她没想到，凌亦阳居然在客房的卫生间内，洗澡。
她的嘴角，不禁为着这样的发现，颤了颤。
就连她脸上的表情，也变得困惑。
顾清欢没在离开，她径自，坐在卧室的大床上，垂首等待。
凌亦阳出来的时候，看到的，就是顾清欢这样的状况。
他诧异的看着顾清欢，眼睛里，随之，散发出别样的光彩。
他似乎，是真的很开心。
“清欢，你……来找我？”
凌亦阳看着顾清欢，不太确定的，反问。
“恩，就是过来看看。”
顾清欢有点不自然的别开眼，面对凌亦阳的问题，她显得躲闪。
凌亦阳脸上紧绷的情绪，变得舒缓开来。
他迈着大步，抬手间，将毛巾，丢到了顾清欢的手上。
“既然这样，就帮帮我，清欢，后面我擦不到。”
顾清欢看着落在自己手上的毛巾，她的眼睛里，飞快的掠过一丝懊恼。
“我没来的时候，你自己也是可以的。”
她对于凌亦阳近似于无赖的行为，很是不满。
樱红的嘴角，不由得，在她说话间，翘起。
“可现在我有你了，清欢，我更希望，是你帮我。”
凌亦阳说的坦然，他的好心情，显然，丝毫不受顾清欢的吐槽和反抗所影响。
顾清欢的出现，于他来说，是他今夜最大的惊喜。
“……”
顾清欢不耐的撇嘴，她的手上，故意的用了很大的力气。
她刻意的，用了力道，擦着凌亦阳的背脊，甚至于，使得凌亦阳的肌肤，隐隐的泛了红。
只是，饶是她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，凌亦阳却依旧，好心情到不行。
他的反应，让顾清欢郁结的意识到，她不论做什么，都是小打小闹。
这让她，不禁失去了“斗志。”
顾清欢没了办法的，索性认了命。
在她确认，没有水渍后，她将着毛巾，重新塞到了凌亦阳的手上。
“我就是随便来看看，那，凌亦阳，我回去了。”
顾清欢转身想走，凌亦阳却适时的伸手，直接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“清欢，你担心我了？你在关心我。”
凌亦阳的问话，打在顾清欢的身上。
顾清欢对于凌亦阳的猜测，没吭气。
她嘴角动了动，却终是什么都没说。
因为，对于这个问题，顾清欢即便是她自己，也还没有一个答案。
“清欢，我今天，真的没有跟谁发生过什么，我的床上，从始至终，只有你，相信我，我不会有除你以外的女人。”
凌亦阳的手上，略用了力气。
他一把，将顾清欢的人，带到他的怀里。
顾清欢垂下眼，神色中，有着犹疑。
“凌亦阳，你……你过来这边，就是为了洗澡么？”
“恩，怕在房间里，吵到你，既然老婆不喜欢，我只能冲个澡，免得惹你不高兴。”
凌亦阳的情话，来的突然。
这让顾清欢，完全没有心理准备，无从招架。
“你明知道我已经醒了。”
顾清欢有点别扭的，质疑着凌亦阳的话。
对于凌亦阳的表示，她显得，有点拘谨的不自然。
“恩，我知道，可你等下，会睡着，我洗澡，还是会打扰到你。”
凌亦阳点了头，对于顾清欢的质疑，他并没有否认。
可是，对此，他有着他的解释。
并且，他的解释，贴心极了。
“凌亦阳，我看不懂你，你这个人，反复无常，脾气来的快，去的也快，我根本不知道你哪句话说的是真的，哪句话说的是假的。”
顾清欢摇摇头，她很抗拒的，不愿意接受凌亦阳给出来的答案。
她想要起身，可凌亦阳手上的力道，却在收紧。
他让她，根本没法动弹。
“清欢，我不是反复无常，我是被你逼的，我们之前感情那么好，你对我的心，那么真，可现在，呵，我们之间，我做错过，可我也在不断地为我之前的错误受到惩罚，但是你却变了。”
“如果我真的忘了，真的不爱你了，那只能说明，以前的我，还是不够爱你，如果我真的那样的爱你，凌亦阳，像你说的，即便我们再次相遇，我也还是会爱你，可偏偏的，我对你……少了那种感觉。”
顾清欢眸子暗了暗，她知道，她这样说，凌亦阳势必会不高兴。
可这种，她明知道会触了凌亦阳脾气的话，她却还是，说了。
当前，凌亦阳对她的高压政策，这让她，真的想要逃。
她甚至，没有任何心思，去想，他们之间的爱恨。
他把她，逼的还是太紧了。
凌亦阳听着顾清欢这略显扫兴的话，一连冷笑了几声。
他的笑，让顾清欢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顾清欢瑟缩了一下肩膀，然后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。
“清欢，你说的不对，真的不对，我们现在是夫妻了，你应该正视这个事实，还有，清欢，你的心里，不是真的没有我，你还有，你的身体，从来都抗拒不了我。”
凌亦阳再一次，开始露骨的言辞。
顾清欢知道，在凌亦阳的视角上，他们两个人，根本没有办法进行平等的对话。
她没了，继续同凌亦阳沟通的念头。
向往常一样，他们两个人的沟通，唯有，再一次结束。
不过还好，顾清欢并没有觉得失望。
因为在此前，他们这样无疾而终的对话，已经太多了。
这让，顾清欢早已麻木。
“呀。”
凌亦阳就在顾清欢神游的当口，猛地一下，将顾清欢的人打横抱起。
他突然的动作，让顾清欢下意识的叫了一声。
“凌亦阳，你做什么？我自己可以走。”
顾清欢反抗的，开口，同凌亦阳表态。
“我抱你回去，清欢，你今天出来找我，我很开心，这是我给你的奖励。”
奖励么？
顾清欢听着这个特别的词，她在脑子里，想的，却是另外一回事。
才一到卧室，顾清欢便急匆匆的，将床头的抽屉拉开。
她从里面，拿出之前她同凌亦阳约定好的“协议”，然后，一脸期待的，看着凌亦阳。
凌亦阳看着顾清欢手上的东西，当下怔了怔。
如果，顾清欢不在一次，把这东西拿出来。
他真的，差一点忘记了。
凌亦阳皱了下眉，他想到季瑶瑶的再一次出现，在当下，显得很犹豫。
“凌亦阳，你不会又反悔了吧？”
顾清欢看着凌亦阳迟迟不动，脸色，当下垮了下来。
她有点质疑的，看着凌亦阳。
言语间，尽是紧张。
“没有。”
凌亦阳气息沉了沉，他接过笔，快速的签下他的名字，然后，黑眸复杂的看着顾清欢的脸。
他这样，将顾清欢看的，都有点心虚了。
“那个……凌亦阳，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？让我感觉怪怪的。”
顾清欢抬起手，挡在自己同凌亦阳的面前。
“没什么，只是，我在想，当初，我就不应该给自己布下这样一个坑，清欢，最近，真的有点情况，我有点担心你。”
凌亦阳将纸笔从顾清欢的手上，抽离，然后，在拉开抽屉之后，将其原封不动的，放了回去。
“担心我什么？”
顾清欢抬了抬眼，凌亦阳的话，让她困惑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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