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妮马的姐妹
“奴婢不敢了！奴婢再也不敢了！”
“好了，下去洗把脸吧，别让人看出来，东西我已经让阿鹤销毁了，你只要好好待着，不要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就是。若是有人问起，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。”
绿柚匆忙道：“奴婢一直在王妃身边伺候，什么也不知道，哪儿也没去。”
“很好，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绿柚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一抹，这才从地上缓缓爬起，因为跪的久了，她腿一软身子一晃，差点又摔在了地上。
阿鹤条件反射的扶住她，绿柚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，一步一晃的离开了这里。
阿鹤看着她立去的背影，眉头一蹙。
穆水瑶看到他的表情：“你有话想说吗？”
阿鹤想了想，摇了摇头。
“没关系，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。”
阿鹤依旧犹豫，却终于道：“属下不爱在背后说人闲话，只是这个绿柚今日也吓了属下一跳。看她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，今日在去之前还十分胆怯，但没想到那个时候就跟变了个人一样，掐住杨美人的脖子毫不松手。属下在树上看的真切，她是真的想杀了杨美人。”
穆水瑶没有说话，静静思考着他的话。
阿鹤诧异的，也同样是让她觉得意外的点，此刻她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，是不是一开始她对绿柚的判断就是错误的？
“属下不是有意要这么说，可属下当真觉得，王妃不应该把这样的人留在身边、留在王府。”
“我明白你的担忧，我也会留意。只是这件事是我与王爷都答应过她，既说出了口便不能悔改，所以绿柚还是会继续留在王府，除非……她自己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。”
阿鹤面露疑惑，他并没听懂穆水瑶的话。
“好了，王爷那边还需要你，你先过去吧，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。”穆水瑶打断了他的思绪，顺带岔开了话题。
“王爷命属下留在王妃身边守着王妃的安全，所以在王爷回来之前属下哪儿也不去。”
听他这么说她也不强求，让他坐到了一旁的位置上等着。
这营帐是临时搭建，一切都十分简陋，她打开药箱整理了一下，接着就去看望玲珑了。
玲珑躺在马车里，和此时外面想比马车里的环境更适合休养。
她亲自为玲珑诊脉施针，又摸了摸玲珑的额头，温度稳定，并没有发烫，看来很快就会醒过来。
“阿鹤，你也让人收拾一下行礼，准备出发吧。”
“是。”阿鹤并未立刻离开，而是有些担心的看向玲珑，“玲珑她怎么样了？”
“这里药材不足，我只能暂时施针来让她情况稳定，想让她醒过来，恐怕还要等到回到城里，所以越早回去越好。”
阿鹤听闻此言顿时有了干劲：“属下这就去安排，安排请就在这里等着属下。”
穆水瑶点了点头，与玲珑一起待在马车里。
她仔细替玲珑盖好被子，说起来她是她重新之后的第一个“亲人”。
看着榻上的女子，她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一些。
绿柚从仓皇从营帐中出来，一路低着头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表情。
“阿丑，你怎么了？”
等到她回到自己的马车旁，即便努力遮掩，却还是被平日相识的奴婢红儿察觉到端倪。红儿直接拉住了她，不给她逃走的机会，追问道：“平日你去王妃那里回来不都是开开心心的吗？怎么今天竟哭了？王妃骂你了？你到底做错什么了啊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绿柚不再挣脱，却别过头不再看她。
红儿拉着她到一旁的石头上，按着她坐下：“你啊，什么都比我们做的好，能被王妃赏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。越是被主子重视的奴婢，若是容易被主子训斥，我瞧王妃生起气来连玲珑也训过，但咱们王妃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主，她对下人也极好，想必你真心认错她定不会记仇的。”
绿柚抵着头，声音哽咽：“红儿，你说我们做奴婢的，就天生注定要任人摆布吗？为什么那些主子都高高在上，随意操纵我们的生死，凭什么？”
红儿吓了一跳，连忙捂住她的嘴：“你胡说八道什么，这里可不是咱们王府，即便让王妃知道了不和你计较，但若是让陛下、皇后以及宫中的那些尊贵的主子知道了可怎么好？”
主子？尊贵？
绿柚心里想到了杨氏，不免一阵冷笑。她是杨氏的陪嫁丫鬟，杨氏到底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。她似自言自语：“她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，只是凭借着美貌才得到了宠幸，她甚至还不是家中的长女，在未嫁人之前不是备受欺凌？过的甚至连个奴婢也不如。”
杨氏从前在府中受姨娘欺凌，都是自己偷偷给她送饭送药。
杨氏说过，把她当做好姐妹，是她求自己陪她一起入宫，自己会答应也是因为相信这段友情，然而自己到底是信错了。
绿柚亲眼看着杨氏步步上爬，看着她一点点由瑟缩不安的庶女，变成飞扬跋扈的杨美人，她见证了杨氏的一切，也看过杨氏心狠手辣的一面。
她以为杨氏待她不同，但现在看来她的想法是那样天真可笑。
“嘘，你小声点，王妃的确是庶女，可苏家也算不得小户人家，征西大将军那可是备受陛下信赖呢。”红儿警惕的看来周围一眼，她还以为绿柚说的是苏瑶。
绿柚看了她一眼，并没有解释。
红儿拉着绿柚的手：“好了，我知道你今日被骂了心里不痛快，不过你放心，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当没听见，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。我们是好姐妹，今后也要在王府同气连枝，我是不会出卖你的。”
绿柚看着她，好姐妹是吗？
绿柚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微笑，她也拉住了红儿的手：“多亏有你，否则我一个人在王府还不知要怎么过。你放心，我们今后就是好姐妹了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。”
“嗯。”红儿点了点头，脸上带着一抹笑容。
绿柚的笑带着一抹意味深长，但红儿却看不明白。同样的话，曾经杨氏也是这样对她说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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