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姓谭的！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！”
苟老板最讨厌谭老板这副冒着凉腔儿的样子。
“姓苟的，我可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！”
他们两个人在后边吵，月绾尘却对箱子有了兴趣。
这箱子说是装金银首饰的，可是内壁没有一点划痕，这说不过去，尤其它的材质还是木头的。
金银玉石类的东西怎么着都比桦木箱子要硬，再细里一看，有的楔子还挂了点丝线一般的条条。
月绾尘单膝跪在箱子旁边，甚至把身子探进去闻了闻，起身的时候，从地上还捡了个什么东西装进了袖子里面。
她看了萧霁月一眼，萧霁月似乎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理解了她的意思，朝着金老板走了过去。
“金老板，东西在另一艘船上的证据在哪里？”
苟老板把谭老板撞到一旁，“我带你们去！”
原来，谭老板在苟老板的甲板上捡到了一只小巧的金耳坠子，上面刚好刻着一个谭字，于是他就认定了苟老板趁着夜深偷了一箱子首饰。
苟老板为了自证清白，让谭老板进了船舱，结果除了布匹，连颗金沙子都没有见过。
但是谭老板就是不相信，只说苟老板把首饰藏起来了。
月绾尘在甲板上走来走去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，而且她发现苟老板的伙计们似乎很忌讳生人，都用警惕的目光在她和萧霁月身上扫来扫去。
看得差不多了，月绾尘也没有多言，直接就下了船回到了金老板的船上。
金老板见月绾尘从头到尾都没有讲过话，还以为是萧霁月的婢女，结果她十分自然地甩下了众人离开了。
萧霁月一看她走了，立刻跟在后面，还同金老板解释，“实是不好意思，我夫人她不爱与生人讲话。”
金老板真是没有想到，这位夫人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样子，“无事无事，尊夫人定是性情中人！”
几个人说说笑笑、吵吵闹闹就回到了金老板的船上，萧霁月似乎成竹在胸一般对谭、苟二人说道：“两位老板，结果定会让你们满意的。”
……
一回到自己的地盘，萧霁月立刻就让殷兰亭传令，全船戒严，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。
漱寒和寒石都是跟着出去过的，姐弟俩完全不明白萧霁月和月绾尘为何如此紧张。
殷兰亭见他们面色不好，有些奇怪，“殿下，那商队可是有蹊跷？”
“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商人，不对，应该说除了金老板以外，都不是商人。”
月绾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片花瓣放在案上，殷兰亭立刻就认了出来，“这是婴罗花！”
月绾尘用指尖点着花瓣，花瓣有了裂痕，染了她一指尖的花汁，“谭讲得没错，他的东西确实是苟偷的。但苟的想法，我还没有摸清楚。”
月绾尘在桦木箱子旁边捡到了婴罗花的花瓣，在绸缎旁边也捡到了一片。
但花香味谭老板那里没有，苟老板的绸缎上却花香浓郁，这就能说明藏婴罗花的那一个是苟老板。
至于谭老板丢的东西，也不是什么首饰。
萧霁月点了点头，“你应该也猜出了谭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。”
“他的箱子里面装的根本不是首饰，而是年纪不大的小姑娘！”
殷兰亭忽然有些焦虑了，“贩卖婴罗花也好，贩卖少女也罢，都是杀头的罪名，他们的生意可都是见不得光的。”
月绾尘颔首，“金老板这个领队应该就是个幌子，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同一群亡命之徒打交道。”
素怀舒从医书当中探出头来，“我们难道要和他们干一仗吗？”
月绾尘瞟了素怀舒一眼，“素神医，虽说你能妙手回春，但也未见得有人愿意先吃个苦头试试。”
素怀舒心里默念女子难养，又把头缩回了医书里面。
“现在再去通知清溪的水军已经晚了，不过，我们还有一个更为直接的解决方式。”
月绾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眼神当中竟有一丝狠戾划过。
萧霁月点了点头，“可以是可以，不过是要同时制住两个人，还是先拿一个开刀？”
“当然是要两个一起解决，请君入瓮才好后顾无忧。”
月绾尘同萧霁月你来我往，一句接着一句，殷兰亭他们没能跟上两位主子的思路，皆是一头雾水。
还是寒石老实，他最先发出了疑问，“大人，你到底在同殿下打什么机锋？”
……
原本一直在甲板上对峙的谭苟二人，在萧霁月和月绾尘走了这么一趟之后，都回到了自己的船上。
金老板很是欣慰，觉得请一个局外人来做和事佬真是个好主意。然而他不知道的是，那两个人心里各怀鬼胎，根本不是好相与的。
谭老板这边让手下把所有的挡板都安了起来，将一袋沙子移开之后，一个暗门出现在眼前。
暗门下边是一小段楼梯，下了楼梯之后，十几个花一般的少女蜷缩在一起，看见谭老板之后，更是吓得脸色都变了。
“我再问你们一遍，到底有没有知道杜鹃去了哪里？若是让我发现你们知情不报，定要让你们再尝尝鞭子的滋味！”
胆子小的姑娘被这么一吓，顿时就哭出声来。有第一个就又第二个，哭声瞬时就连成了一片。
谭老板抽出鞭子在地上拼命一甩，响声盖过了哭声，“都给我闭嘴！以为哭声大一点就能有人来救你们？收起你们的小算盘，老实点儿！”
从底下出来，谭老板的面色又青了几分。
“绝对是那个狗东西干的，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发现了杜鹃身上的地图……你们也是无能，这么多人没能看住一个杜鹃！”
谭老板越想越焦虑，他尚不知用这种手段还能拖住苟老板几时。
谭老板那边阴云密布，苟老板那里可是喜气洋洋。
下人给苟老板捧着冰盘，他则悠闲地抽着烟袋。
“姓金的真是个傻子，请来个外人说和又能怎样？左右我是把人捉过来了，谭瘸腿还能把我这船拆了不成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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