暂时用银针稳定住了月绾尘的状态，但这还不够，因为她心口上的那只箭还没有拔下来。
素怀舒仔细把过脉之后，只觉得她的脉象很是奇怪，就像是刻意和正常人反着来，他想了想，还是把萧霁月又叫了回来。
“萧霁月，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，你同我讲实话，她到底中了什么毒？”
萧霁月神情怏怏，看素怀舒那一眼透着憔悴，“巫毒，碧落。”
素怀舒倒吸了一口凉气，碧落这毒他也只在古书上见过，他一直以为早就消失了，没想到身边真的有人中了这种毒。
古书有言，碧落之毒乃是世间无解之毒，因为这毒侵染的不仅仅只有身体而已，还有灵魂。
素怀舒突然回忆起来，他曾经闻到过堕仙罗的味道，“堕仙罗制成了临川丹对不对？我那天没有判断失误。”
月绾尘的伤势远比素怀舒想象得更加棘手，他狠了狠心，还是说了出来，“我对碧落可以说是束手无策，但所幸我们还有临川丹可以救急。
不过我们现在的难题是她心口上这支箭，我几乎可以确定，因为碧落的原因，一旦拔箭，她将立刻送命。
所以我们需要冒一个险，将你同她的生息暂时连在一起，这样我拔箭之后，她可以借着你的生息勉强坚持。
但，这非常的危险，就算是我师父，也没有完成过这件事。
也许，你会和她一同陷入昏迷当中。
也许，你将就此丧命……”
素怀舒以为萧霁月多少会迟疑一下，没想到萧霁月连一丝犹豫都没有。
“好！”
“你可听清楚了？我没有办法做到十成十的完美，你难道不会担心吗？”
萧霁月平时锐利的目光在这一刻突然柔软了下来，“这是我心甘情愿接受的，我相信你，也相信她。
我们都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完成，若是就这样轻易地放弃，又何谈为复仇而生？”
素怀舒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，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留下素怀舒和漱寒在里间做准备，萧霁月没有同其他人多说什么，反而找到了一直等在外面的璋王。
“三哥，能不能借一步说话？”
璋王早就想问问月绾尘的伤势如何，只是他没有什么立场开口，故而沉默了些。此时萧霁月主动找他，倒是给了他个机会。
两个人将手下都打发到了外间，确保没有人可以偷听之后，萧霁月才开了口。
“龙鳞军没有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务，不会收手。最起码在文渊伯到来之前，他还会发动攻击。
三哥，她身上的箭伤已经不能再等了，维持她的生命，我是最重要的一环。
我希望，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，你可以守住这间屋子。”
璋王一时有点不太明白，“什么叫你是重要的一环？”
“将我与她的生命相连，只要我活着，她就可以坚持下去。”
璋王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，“那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呢？”
“若是我出了什么意外，只当成全了父皇心之所想，顺便也算是给阿五让出了一条路。
今日之刺杀，不正是阿五送给我的大礼吗？”
璋王不得不承认，萧霁月所言非虚，他若是不答应，就等于是送月绾尘去死，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。
“好，我答应你。有我萧霜华在，这里就是铜墙铁壁。”
萧霁月得了璋王的保证，又嘱咐了殷兰亭，坦然地再次回到里间。
这一回，不知要等多久……
……
平帝手里拿着密报，不过十几个字的内容，他竟看了很久很久，久到焦燃以为平帝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密报上了。
“焦燃，你说这是不是天意……那么多人，甚至连朕的龙鳞军都没能收了阿四的命。”
这种问题叫焦燃怎么回答，他只能将腰更弯一些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，还要好好控制自己的表情，免得被平帝发现什么端倪。
“朕的夏儿也没有给朕回信，许是怨怪朕，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……
这天下终究是要交给夏儿，来日方长……”
焦燃只觉得脊背发凉，若是五皇子真的重归朝堂，大安岂不是要再次翻覆了风云？
焦燃记得五皇子还在皇宫的时候，他只是个刚提拔上来的少监。
皇子们虽说性情各异，但面对平帝的时候，都会恭顺无比。可其中，还是有那么一个异数，那就是五皇子。
五皇子生母不详，却因为带他回皇宫的那一个是平帝，故而堵住了所有人的嘴。
许是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的原因，五皇子性格极为孤僻，比起萧霁月的“胆小怕事”不同，他的性格几乎可以用扭曲来形容。
他不喜欢的东西绝对不可以在他的面前出现，如果出现了，那等待这样东西的命运就只剩下悲惨。
焦燃印象最深的一次就是御花园的猫。
那猫是一只白猫，不是谁的宠物，也许是偶然跑到皇宫里面来的，因着漂亮、乖巧，很得宫里贵人们的喜欢。
五皇子平常不爱逛什么御花园，不知怎么的那天他就逛到了那里，还看见了正在和蝴蝶嬉戏的白猫。
他也是小孩子心性，就走过去想逗逗白猫。
可动物大多通人性，白猫不仅一反常态拒绝亲近五皇子，还表现出了类似于进攻的状态。
整个皇宫，除了平帝，还没有谁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他，他本就自持身份高贵，如今却被一只猫看不起，顿时杀意就涌上了心头。
随即五皇子便命令小黄门们将白猫的所有生路都堵起来，绝对不可以放过它。
白猫虽说聪明，但到底是个不懂事的动物，哪里斗得过人，于是斗缠了一番之后，终于被拿下了。
焦燃想着这白猫恐怕要没命了，没想到抓到白猫的五皇子反而撩开了手不管了。
焦燃于心不忍，壮着胆子问了五皇子一句，五皇子异常轻松地答道：“着什么急，再让它过几天好日子，等本皇子腾出手再收拾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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