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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怡书屋 > 君影阮末 > 第372章 目无天子
 
见平帝这般不情愿,众臣也不敢多言,但罪名已扣在了萧霁月的头上,令平帝不得不做出抉择。

“慕王,折子上的罪名,你可认?”

平帝希望萧霁月干脆利落地拒绝,而不是同端王一样,半点不解释。

但萧霁月好似也摸准了平帝的痛点,说不解释但吞吞吐吐,说无辜却又承认了些许指控。

这般情形让平帝几乎是咬牙切齿,“慕王,前有端王的前车之鉴,你难不成不警醒一些吗?”

萧霁月冷峻的面容难得露出一点笑容,但看着总让人不那么舒坦。

“父皇,就算儿臣再警醒,时候到了,也终究会落得这个地步。”

这一句简直就是神来之笔,让在场众臣脸色忽变。

平帝一愣,他着实没想到会在萧霁月口中听到这样的话,好似多年以来,他眼中的萧霁月和现实中的萧霁月根本就是两个人。

“慕王,你可知,你在说什么?”

萧霁月一撩袍子跪在了地上,早早就准备好了被如此诘问。

“萧氏先祖打天下,以阴谋诡计和犯上作乱为武器,打得望月皇朝分崩离析。

就算后世如何洗刷,前人的罪孽终究不能被抹掉。

今时众人又劝陛下以仁孝治天下,仿佛口中念着一个仁字,手中揣着一串佛珠,就能将暗地里种种不为人所知之腌臜,都清洗干净。

但是陛下,您眼中的大安真是如此吗?”

此言固然是萧霁月讥讽之语,但何尝又不是他的心里话。

平帝,这个世上最伪善的男子,他做得说得,却不允许除他之外的人,有一丝丝反抗。

他亲手豢养了大安这些蛀虫,他亲手培植了皇子身后的势力,他现在还在上面假作可怜之状。

比起端王的不解释,他萧霁月这一手更加诛心。

“萧霁月!朕是你的君主,是你的父皇,由不得你如此放肆!

来人啊!

慕王目无天子,以下犯上,实乃大不敬之罪过,着大理寺受刑,罚八十杖!

杖后也不必放出,留在天牢里,好好尝一尝妄言的滋味!”

萧霁月倒也洒脱,都不用身后侍卫催促,大步走出了明今正殿。

萧霁月胆子之大,是众臣未想到过的,一时之间,鸦雀无声,都在打量平帝的神情。

被这般气过了,平帝自是没有什么好脸色,他阴沉着双眸,扫视台下众人。

“你们,都是朕的好臣子……散了吧……”

气氛诡异,焦燃都不敢大声言语了,只是挥了挥手,众臣们也就默默散去了。

今日恰好是月绾尘也来上朝的日子,目睹眼前一切,她无一点惊奇之色,却也不见其他表情,只是脚步迟缓,走向内庭。

璋王不受控制地跟在她的身后,直到穿过整条甬道,她才停了下来。

“璋王殿下,你应与臣保持距离。”

今日之一幕,确是璋王所乐见其成的,但月绾尘眸中雾霭沉沉,心中想必更是担忧。

“四弟他平日不是这般冲动之人,今日也许就是遂了心意。

你放心,父皇还是有分寸的,他不会真的就要了四弟的命。”

月绾尘猛然转身,看着璋王,眉间竟隐隐有戾色渐生。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
自来璋王同月绾尘之间的关系虽不亲近,但也不曾有过冲突,可此时月绾尘的反应,着实吓到了璋王。

“我不过只是……想要宽慰你……”

“大可不必!

璋王殿下,我们之间分属不同的阵营,你心中再清楚不过!

旁的话也不多讲,请回。”

璋王见着月绾尘渐渐走远,难得露出笑容,“月绾尘,我的皇后,只能是你……”

……

夜深,月绾尘一身黑衣,于隐秘处无人时出了宫。

她目的明确,去的正是戒备森严的大理寺。

按道理讲,只听平帝所言的地界儿,应该不会让月绾尘随意进出。

但她出现在大理寺门口时,守卫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,就把她放了进去。

既是别人的地盘,月绾尘好歹都要打声招呼,怎料大理寺卿站在不远处摆了摆手,便是当作了问候。

有大理寺卿相助,月绾尘被人领进了天牢,见到了浑身血迹斑斑的萧霁月。

偌大的天牢,如今只押着萧霁月一人,两边更是没有看守,月绾尘竟自己打开锁走进了牢房。

萧霁月原是靠在墙上闭目养神,听见动静,这才悠哉悠哉睁开了眼睛。

见是月绾尘,他连忙坐直了身体。

“怎么是你!”

月绾尘从身上掏出一个大荷包,也不言语,只是拉过萧霁月的手臂,给他清创上药。

月绾尘这般反应,明着就是生气了。

萧霁月讨好地躺在她的腿上,被她推了开来,又躺下,又推开。

反复几次之后,妥协地还是月绾尘。

可是她手上拿着伤药,涂抹时刻意加重了力道,让萧霁月一时控制不住呲牙咧嘴。

“姑娘,看在小生受苦受难的份上,便饶了小生吧!”

萧霁月说些俏皮话,但月绾尘却忍不住眼眶蓄泪,涂着涂着,一颗泪滴便砸在了他的手臂上。

此时此刻的月绾尘,面上无一点过激的反应,可泪水却止也止不住。

萧霁月觉着被打是家常便饭,但见月绾尘这般流泪,却让他着实慌乱。

“月……我错了……我不该未同你商议一声。”

萧霁月将月绾尘揽在怀中,擦去她不断溢出的泪水。

直到这时,月绾尘才开了口,而声音都有些许沙哑了。

“你所为,我大概可以猜到用意,但这般搏命,便是你最大的不应该。”

萧霁月激怒平帝,无非就是想让平帝难受,无非就是想让平帝对朝臣动手。

这一手很是惊险,倘若平帝对他动了杀心,那么他连天牢这一趟都省了,直接变成一具尸体。

“比起你,其实还是我更了解他。

我今时已经不是个废物,于战场上,我是众将领的领袖。

于朝堂上,我是新贵们愿跟随的皇子。

左右都是屏障,即算是杀,也要先平息众人之疑,断不会冲动行事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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