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绾尘放慢了脚步，蹑手蹑脚地靠近。
当近前景致全部映入眼帘，她仔细一看，说不吃惊那是假的。
楚湘公将密室修建得很成规模，约摸着都有民间祠堂大小。
里面不用多说，先入眼的自是金银珠宝，那金叶子如同天女散花一般，堆散在密室各处。
许是楚湘公这些东西也看腻了，他直奔最里边的一个大箱子。
箱子不是什么好东西，看上去十分陈旧，估计踢一脚就散架了，但箱子里面的东西显然重要无比，楚湘公眼神都有些不对了。
月绾尘直觉她会看到什么了不得的物件，果然箱子一打开，楚湘公还深吸了一口气，紧接着就提出了一件衣裳。
见着这衣服的真面目，月绾尘虽是新奇，却也不意外，平帝防着楚湘公是有道理的，这老匹夫这些年的胃口与日俱增。
月绾尘就看着楚湘公如同端着稀世珍宝一般，将那衣服穿在了身上，还不忘在镜子面前走上两步。
瞧那表情，好似穿上了衣服，他就真的变了身份，真的坐上了那个不可企及的高度。
月绾尘没有再继续看下去，她只觉着楚湘公身上刻着作死两个字，都将那身衣服穿在身上，就算没有黎王这个引子，他也早晚是个死。
出了楚湘公的府邸，月绾尘脚下似生了翅膀般，在屋顶间穿梭。
突然她一回身，照着身后就飞出了几枚暗器。
“从你与楼之夷达成交易的那一刻开始，我们就回不去了……”
月绾尘迷茫间好似觉着眼前这一幕在哪里发生过，她送给萧霁月的话，明明自己也听过……
“你与他之间纠缠的岁月，远超过你想象，若你觉着痛苦，说不定上一世他也同你一样，经受种种苦难。
君影，历劫历劫，历经百劫，方成大道。”
这是鬼王陆远曾告诫君影的话，她此时想起来，就是因为不属于“君影”，也不属于“月绾尘”的记忆忽然出现在脑海中。
当那些画面重叠在一起，月绾尘突然明白过来，萧霁月会做那个选择，正是因为许久以前她也做了一样的选择。
万般思绪全部拥挤在脑中，她所有的纠结和犹疑都在逼着她面对眼前的一切。
她想要什么都不去考虑，可是偏生她此刻无比清醒，于是为了减轻这般折磨，她拿出三根银针。
萧霁月虽然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在月绾尘身上，可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近乎狰狞了，这只能说明她在忍受极大的苦痛。
当他见着月绾尘抽出三根银针，第一反应不是躲开，而是扑过去，然，他还是晚了，便眼睁睁看着月绾尘将三根银针刺入自己的心口。
萧霁月猜得没有错，月绾尘就是要用银针戳自己！
当银针进入心口的一刹那，月绾尘觉着周遭终于安静了，她满足地向后倒去。
不管怎样，至少萧霁月让她倒在了自己怀中，不至于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。
再看月绾尘的面容已恢复了平静，但脖颈上那青紫的纹路也印入了萧霁月的眼。
他知道不能耽误，也没有想着回皇宫，直接带着月绾尘回到了慕王府。
好在素怀舒今日没有乱跑，正在王府里面遛食儿，见萧霁月如风一般冲进来，顿时明白自己该做什么。
……
萧霁月速度不慢，即便如此，月绾尘脖颈上的青紫纹路也已经蔓延到手背。
素怀舒也不迟疑，正要给月绾尘下针的时候，却被萧霁月挡住了。
“她的心口……中了三根银针……”
萧霁月不知怎么的，只觉着这句话说出口是那么的艰难。
素怀舒见萧霁月如此纠结，想到了其中定是有隐情，“是她自己动的手？”
萧霁月点点头，这才将一口气咽了下去。
素怀舒不再多问，掀开了月绾尘的衣服，只见心口处的三个血点已然连在一起，洇开一片，如同绽放的红色花朵。
素怀舒得了准确的病症，再不迟疑，将真气运于掌心之内，照着血花就扣了上去。
月绾尘这三针扎得狠，也扎得深，素怀舒满头大汗，那银针也没见出来一点。
萧霁月想也没有想，就将自己的真气借给了素怀舒，素怀舒得了助力，手上力道更大了一些，差不多有半炷香的时候，银针终于冒了头。
冒了头就好办了，素怀舒眼疾手快，先起了这三根要命的银针，再将自己的针布在血花附近，至少要将这诡异的纹路先控制住。
他不愧是神医，有了他出手，月绾尘手背上的纹路渐渐退了下去，面上的灰白色也不那么显眼了。
这时他终于能腾出手来问萧霁月几个问题，“你不要瞒我，她这到底是怎么了？”
萧霁月不是不想说，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整理自己的思路，讲了半天，素怀舒总算是听懂了。
“我也是头一次见这样的病症，你最好能让她留在府中几日，我要仔细研究研究。”
萧霁月点点头，“好，那我就将她交给你了。”
素怀舒还以为萧霁月会留在月绾尘身边，毕竟他听殷兰亭讲过，这二人已是三拜成婚的正经夫妻。
“你不留下来照顾她吗？”
萧霁月木木的，反应都迟钝了，“她醒来若是见到我，只会更不愉快。”
虽然嘴上说着他不会留在月绾尘身边，但在素怀舒离开时，他还是守着，等着，盼着，月绾尘能醒过来。
煎熬了整整一晚，萧霁月总算觉着有点好事了，因为月绾尘身上的青紫纹路一点都没有了。
不过她心口的血花很是顽强，丝毫没有消散的意思。
素怀舒捧着一本厚厚的医书，走到了萧霁月面前，“医术上有写，对付疯癫的病人，可用银针刺穴。
很明显，她这并不是疯癫，她很清醒，所以医书上还写了，若是病人无法承受记忆交错的痛苦，可将银针刺入心口。
但刺入银针时，必然要辅以灵力相助，且只能刺入一根，否则有入魔之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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