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绾尘笑笑，“多年以前，巫族确有盛况，但最后不是折在萧信手里了吗？
身负灵力，本就与凡人不同，哪里就能处处都见，再加上萧信剿杀了不少巫族，剩下的能活到今日已经不容易了。
凉羿族不是完全没有用，只是如景休身为大巫，早就名不副实了。”
端王心中也明白，巫族有和上天沟通之能，身为帝王，自然是要防着。
他们在外面晒了一会儿太阳，玉嘉远也已经醒过来了，他摸着自己的脖子，再看众人尽是疲累的样子，就知自己又错过了重点。
“我果然什么都没有看到，你们最后解决了什么？”
没有人注意玉嘉远，倒是月绾尘好心回了一句，“我们已经有头绪了，休息几日就去找源头。”
因为不知道老匹夫们会给下什么绊子，所以月绾尘带着众人寻了一处农家院住了下来。
这农家院的主人虽说不富裕，但因为附近山中也就他这么一户人家，所以取用什么材料倒也方便。
大家围坐在一起时，月绾尘很是温和，如同闲聊一般，问了主人一些问题。
“大叔既是在山中住了许多年，那一定对这里很了解，有没有发生什么在您看来也觉得恨稀奇的事？”
被突然这么一问，农户有些想不起来，月绾尘给了他一些提醒。
“就比如说，没听过的声音，没见过的人或者活物，看上去像是幻影一样的景象。”
月绾尘这般讲已经很具体了，农户拍着脑袋，突然诶呀了一声。
“我想到了，确实有一件奇怪的事，只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，我一时没有想起来。”
农户妻子早逝，只有一个女儿相依为命，他每日清晨都要上山去捡柴，女儿便在家中做早饭。
有一日因为下了雨的缘故，半点日头都没有看见，灰蒙蒙的，路又湿又滑，农户就不敢走得太高，生怕受伤。
看着差不多有了一半的柴，农户就掉头往回走，谁知没有走上几步，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。
不是动物发出来的，倒像是一个人发出的嘶叫声。
农户以为是有人因为下雨受伤了，有心去看一眼，结果走了几步，就看见一团黑影窜了出来。
农户吓到天灵盖都快要飞出来了，心想是什么没见过的妖怪，于是撒腿就往回跑。
原本就担忧会因为下雨受伤，结果这下好了，跑下山的时候结结实实地跌了一跤，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家。
受到了惊吓，回家之后就发起了烧，烧得迷迷糊糊的，还是女儿跑到村子里，找了大夫，吃了很多天的药，才缓了过来。
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发烧的缘故，那一段时间我十分健忘，丢三落四，脑海中关于那天的事也越来越模糊。
今日若不是姑娘提醒，兴许在过些日子我就彻底忘干净了。”
当农户说到黑影的时候，大家心中都有数了，都知道找对了地方。
月绾尘又多问了几句，“那大叔，你只是看到了那团黑影，没有闻到什么味道？
或是除了黑影之外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也出现了？”
正如农户所说，经过那次意外，他总觉着自己记性不好了，当时的画面仿佛被墨汁浸染了一般，渐渐地失去了细节。
农户有些迟疑，“我确实还记得其他的画面可是我担心那只是我做的梦而已。”
除了令农户几近丧胆的黑影，他似乎还在一处略高的山坡看到了一个人。
月绾尘并不认为这是农户的梦，一切都是有因果的。
“多谢大叔，这些日子就要给大叔添麻烦了。”
月绾尘说要休息，就真的休息了，一连两天都没有离着农户的家太远。
其他人包括端王从不质疑月绾尘的决定，唯有玉嘉远觉着月绾尘有些懈怠。
“已经死了那么多人，还会接着死，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？”
端王啪的一声就给了玉嘉远脑袋上一下，“谁允许你这么对四嫂说话的？”
玉嘉远无疑心中还是恨的，但他实在没有什么脑子，又容易动摇，跟了月绾尘几日，就算是嘴上硬气，心中也是极为敬佩的。
再被端王敲了这么一下，顿时少了嚣张，声音跟蚊子似的，“我不过就是问问……”
月绾尘其实不介意玉嘉远问这么一嘴，“在此之前，幕后人那么放肆，就是因为没有人能治得住他，可是如今，我来了。
在进入熏池的那条官道上，我们和黑影的交手就是一次提醒，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，必然会改变以前的手段。
我们毁掉了所有的尸体，却没有让那些沙砾消失，他将死去的人们视为自己的作品，一定会亲眼看一看。
看过之后，他是有所估量的，不然为什么这些日子再没有突然死人？
他不是个傻子，遇上了我，他就只有两种选择。
一是在我找到他之前，就逃离此地。二是准备好一切，和我面对面地斗上一斗。
我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，但依我的感觉，他会选择第二种，杀了我远比逃离更令他着迷。”
虽说听上去离奇，可往往互为对立的两人都太了解对方了。
玉嘉远听得云里雾里，像是过瘾一般还是问了最后一句，“我们还要等多久？”
这回不用月绾尘解释了，漱寒回了话，“等我们都恢复了，等对手不耐烦了，等他因此而露出马脚。”
当然所谓的等待并不是真的就在原地不动，月绾尘安排了寒石和月穗上一次山，看看山上的情形。
两人回来之后，还真是有了不少的发现，月穗甚至捡到了一样东西。
“姑娘，和我们那晚的发现一样，有不少老鼠死在了一个小山坡的阴面，味道十分不好闻。
而且我们还找到了一样东西，一块绸带的碎块。”
月绾尘看着那块绸带，有点惊讶，“不是‘他’，而是‘她’！那事情更有趣了。”
众人没有明白月绾尘的意思，到底是哪一个“他”，打什么哑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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