晓凝用力地抓着酒瓶，举起来朝他的碰了一下，抛开一切顾忌毅然道：“确定！如果你当我是朋友，就把你所知道的，全部说出来！”
张靖宇望进她的眼底，她的脸上写满了誓要探究到底的决心，也掩饰不住一种浓浓的在乎，他真嫉妒让她如此执着的那个男人。咕哝咕哝一口气喝下了一瓶啤酒，他才开始下一段讲述。
“小馨学美术的，她纤细敏感，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。你知道吧？这种女生很容易引起男人的保护欲，大学里追她的人可以排成长龙，她挑上了维希是最正确的选择，重要的是维希并不是纨绔子弟，也不花心，他对小馨一心一意，温柔体贴，像宝贝一样呵护。”
“咳！张兄，请说重点！”听自己的丈夫对别的女人多好多好，就算是八百年前的事，晓凝听了仍不舒服。
“你不知道，那时候我们那一届起码一半以上的女同学都爱慕维希，但他除了小馨，硬是对其他女生视而不见。所以后来，我反而祝福小馨跟了他，因为我反省自己，要对小馨做到那种专一的温柔，还真不容易。”
“他们从来不吵架吗？”晓凝想，自己表露真实性子时，跟沈维希可谓大吵小吵不断，从头到尾就没对过盘。
“不吵。”张靖宇斩钉截铁地否定，却缓缓皱眉，“维希很有风度，也懂得包容和谦让，就算小馨会使使性子，发发小脾气，他也不会计较。所以说，被他爱上的女人是很幸运，也很幸福的。”
晓凝苦笑，喝了一口酒道：“是吗？怪不得他从不对我包容和谦让，他对我一点爱都没有……”
张靖宇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，一把按住她的酒瓶道：“我说的是过去，人是会变的嘛！说不定他现在表达爱的方式变了，反正两个人相处，爱不爱都需要用心去体会。刚才当我说错话，我自罚一瓶。”说罢，他还真以极快的速度把一瓶酒喝完了，看得晓凝在旁干瞪眼。
“晓凝，既然要听我说过去，那就不要在乎过去发生过什么，好吗？否则我可说不下去了。”
“恩，我不放在心上，请继续。”
“事实上，他们虽然不吵架，但也闹过分手。”
晓凝吃了一惊。
“小馨提出的，维希追问原因，她不肯说，就死死地咬定要分手。维希当然不信，如果她不爱他了，怎么会一转身就哭得稀里哗啦。后来有一次，小馨在体育课上晕倒，我最先得知消息跑过去探望，才了解到一些情况。她身体不好，又是单亲家庭，知道沈维希的家世背景后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才提的分手。不过那次分手没成功，维希反而对小馨更呵护了，甚至带她去见了母亲，就是你现在的婆婆。”
“结果呢？我婆婆那时候就不喜欢她吗？”
“这件事具体我不大清楚，但看维希当时的反应，你婆婆应该没怎么反对吧！”
晓凝对婆婆有一定的了解，知道就算婆婆真不喜欢陈馨，也不会表露出来，尤其是在沈维希陷入热恋的时候。但如果当时不反对，为何前几日婆婆又会说出那种话呢？
——陈馨的命运是很不幸，但我不能因为她的不幸，就放任自己的儿子跟着陷入不幸。我是个自私的母亲，曾经我也做错过很多事……一个母亲是可以为儿子做任何事的，包括亲手毁掉儿子所认为的幸福。
这段话连续几夜都回荡在耳边，晓凝怎么都猜不透，婆婆到底做过什么不惜毁掉儿子幸福的事？跟陈馨有关吗？
张靖宇注意到晓凝一脸的沉思，后面的就长话短说了，“反正他们很恩爱，维希去美国进修，也没影响他们的感情。直到小馨突然离开，两人的关系才发生了巨大变化。维希跟你结婚，小馨四年都没有音信，其实她去意大利前找过我，说有人愿意资助她去意大利治病和求学，等学业有成了就会回来找维希。后来我想明白了，那个赞助她的人应该就是你婆婆，她觉得小馨配不上维希，才打发她去意大利，但她这边却又同意你跟维希结婚……”
“我婆婆不会这么做的。”晓凝虽然联系婆婆所说的话，但推断下来又觉得不可能，“要反对陈馨做儿媳妇可以理解，却没必要非把人送到国外去，还不允许他们联系。而且，我婆婆是个言而有信的人，如果她跟陈馨有约定，就一定会遵守，不可能让维希娶其他女人。再说，陈馨完全可以告诉维希这件事，我婆婆难道不会儿子责怪和怨恨吗？所以我猜，也许陈馨是跟资助她的人有那些约定，而那个人不是我婆婆。”
“恩，也有可能……反正知道真相的只有小馨自己，偏偏她什么都不说，连维希都不说，我自然也不便多问了。”
“我相信，阳光下没有永久的秘密。也许要不了多久，我们所迷茫的解不开的结，会一个个全部打开。来，谢谢你给我讲故事。”晓凝又开了一瓶酒。
“我会讲的故事可多了，呵呵，只要你想听，我随时可以讲。”见她听完后，情绪没什么变化，他放心下来。
“你呀……就是太冲动，王局长捐资希望小学的事，怎么可以在会场那样公然发问呢？”
“就是要公然发问，你没看到我捕捉到他当时的表情，多么有内容！嘿。”
两人一边喝酒，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，晓凝发现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都在心口，只要你放宽心胸靠前一步，就可以走得很近很近。她想，她已经接受张靖宇这个朋友了……
她醉了，而包里的电话响了N次，快要打爆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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