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说出口，沈傲顿时哑口无言。
夏小天说的一点也没错，韩家不是没有反抗，不是没有痛下杀手，只是目标不是他，而是夏小天。
所以，他才会有一种赢的太顺利的错觉。
“是我太武断了。”沈傲叹了口气，当初看到夏小天一身血的时候，他根本想象不到夏小天能从十几个杀手的手里活着走出来。
更想不到在韩家连番的反击下，夏小天还能绝地逢生，和他联手把韩家赶出了江南。
他突然觉得，其实他们赢的一点也不顺利。
一点也不容易。
“都过去了。”夏小天摆了摆手，想起了监狱里那几个人的面孔，可能对很多人来说，他们绝不是什么好人，但在他眼里，那是肯为了他而死的兄弟。
“叮铃铃。”
“叮铃铃。”
沈傲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，拿起电话，对面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：“沈傲，放韩家那几个人一条生路，让他们离开江南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沈傲没有答应，也没有拒绝。
“你已经赢了。”
“如果是他们赢了，他们会放我一条活路么？”沈傲反问道。
“没有如果，他们已经输了。”
“恐怕他们离不开江南了。”沈傲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：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，他们应该已经被抓起来了吧？”
“沈傲，给我一个面子。”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冷冽。
“为什么？”沈傲冷笑一声道：“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？韩家输了，你要我给你面子，如果韩家赢了，你会给我面子么？”
“我说了，没有如果。”
“我也说了，我不可能让他们活着离开。”沈傲的态度十分坚决：“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，斩草不除根，春风吹又生，他们活着离开，可能下一次死的人就是我。”
沈傲的语气十分冷淡，似乎对他来说，杀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。
事实上，他也从来不是一个心软的人，一个心软的人不会成为江南四少之首，一个心软的人，也绝不可能在江南活到今天。
“沈傲，你要清楚，这一次你赢了，但并不是你赢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沈傲一愣。
“你以为我是看在你们沈家的面子上才放弃韩家的么？”电话那头冷笑一声道：“如果看在你们沈家的面子上，韩家不会活到今天。”
“你到底什么意思？”
沈傲有些反应不过来了。
“让夏小天接电话，我想和他聊几句。”突然间，电话那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，听见这句话，沈傲一愣，把电话给了夏小天。
“什么人？”
夏小天疑惑道。
“韩家上面的人。”沈傲指了指头顶的空气。
夏小天不明不白的接过了电话：“喂？”
“夏小天是么？”
“对，是我。”
“你知道这一次为什么韩家会输么？不要以为是沈傲赢了，他还赢不了韩家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夏小天一愣，有些莫名其妙。
“是你赢了韩家。”
“我？”
夏小天有些反应不过来了。
“准确的说，也不是你，是有人帮你赢了韩家，有机会，我们一起喝杯茶。”
“那个人是谁？”夏小天急声道。
“她不想让你知道她是谁。”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道：“我也不会告诉你是谁，我找你，是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放韩家人一马，让他们活着离开江南。”
“人不是我抓的。”夏小天无奈道：“我放他们一马，沈傲未必会同意。”
“我相信你，你会有办法让他同意的。”
“……”
夏小天一阵无语。
“有机会记得找我喝茶。”
话音落下，对面“啪嗒”一下挂断了电话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“嘟嘟”声，夏小天一脸的茫然。
有人帮他赢了韩家？
会是谁呢？
林秋水，沈佳佳，宁雨昔，叶良辰全都排除在外，杜三爷自身难保，恐怕更不可能，慕容云清？不太可能，他还影响不了江南。
江养心？
更不可能了！
想来想去，他也想不到他认识的哪一个人可以影响到江南，甚至比沈傲的势力更大。
夏东海？
突然间脑子一闪，夏小天的脑海里蹦出这三个字，不过一眨眼他就摇了摇头，不可能，二十几年没出过山的夏东海蒙人管用，影响江南就算了吧，他连江海都影响不了。
“他说什么了？”沈傲打断了夏小天问道。
“他说让我放韩家人一马。”夏小天喝了杯白开水，抬头看向沈傲道：“你什么时候派人去抓的韩家人？”
“见你之前。”
沈傲淡淡的道：“你不会打算放过他们吧？你别忘了，他们派了十几个杀手杀你，害死了好几个为你而死的兄弟，就连韩子良当初还把你关进监狱，差一点跟王胖子联手弄死你。”
“他们如果死了，对沈家会有什么影响么？”夏小天问道。
“不会。”
沈傲想都不想的道：“他们想动沈家，恐怕还要掂量一下，韩家上面有人，我们沈家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“如果我说我打算放他们一马，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？”
“你疯了吧？”沈傲一拍桌子道：“对这种人发善心，如果这一次输的人是咱们，你觉得他们会放你一条活路么？”
“我也觉得我疯了。”
夏小天摊手道：“如果我说，让你放他们一马，你会不会答应？”
“太仁慈了，不是什么好事。”沈傲脸色难看的道：“古往今来，做大事的人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？你放了他们，我不怕，但你有没有想过，万一哪一天他们杀到江海，威胁到了你身边的人怎么办？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，你愿意去赌么？”
夏小天一下子沉默了下来，沈傲说的没错，放了韩家的人，他可能不用怕什么，但万一他们像条疯狗一样，去咬他身边的人呢？
尤其是沈佳佳和林秋水还曾经被绑架过？
一时间，夏小天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疙瘩，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面。
杀，还是不杀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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