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。
沈烜躺在只有一个人的大帐。
精神的点燃一支烟。
如今大明武装部队，虽然都是按照营排编制。
但按照后世的编制来算，已经是一个甲种师的兵力。
而且战兵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一半。
但对第一次大型攻城战。
沈烜心中还是透出一丝激动。
明清两代。
除了北京这座帝王之都。就要数江宁府的城池最为宏大坚固。
若是拿下这座城，不管是战略还是战术上，都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。
沈烜不知道江宁府的底蕴有多深。
但他知道，自己必须拿下这座曾经的皇都。
这时。
对讲机传来袁朗兴奋的声音：
“报告殿下，我队用三发迫击炮弹轰碎了上方门的城门。是否进行抢占？”
沈烜没有考虑，下意识的就问出：
“敌军守上方门人数多少？是否有进行封门？有没有援军赶来？”
“据我观察，敌方人数最多二千。城墙上没有发现有援兵，现正在进行封城门。明王，是否进行抢占城墙？”
沈烜脑子飞快运转。
此时，就是真正考验一名合格将帅的时候。
战机转瞬即逝。
容不得多想。
“可以！用迫击炮压制城头。不要珍惜武器弹药。给我拿下上方门！”
“是！”
袁朗放下结束通话。
随即命令道：
“迫击炮对准城墙。连翻射击。狙击手，突击手以及神机营二百名拿AK47步枪的士兵。火力压制城墙马面的敌军。其余人在攻入城门时，用手雷清洗门口以及瓮城士兵。”
“是！”
“成败在此一举！”
毒牙小队成员上了军绿色的边三轮。
其余神机营的兵马则翻身上马！
随即。
袁朗按下了扩音喇叭的冲锋号！
嘟嘟嘟嘟嘟嘟……
“冲啊！”
原本就是严格挑选进入神机营的兵马。
经过几天练习，此时换了的AK47，枪法已经掌握极为熟练。
随着冲锋号的声音响起。
数百人的队伍，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兵器，向敌人胸膛刺出。
轰，轰，轰！
哒哒哒哒哒……
炮弹飞出。
步枪火舌喷射。
手雷爆炸声响起！
清兵反应过来。
同时，也点燃了重炮、弗朗机、虎蹲炮！
轰，轰，轰的爆炸声响起。
黑夜中。
新旧武器的对撞。
攻守双方的浴血厮杀！
成王败寇。
胜者生，败者死！
奔腾的战马嘶鸣倒下，扬起一地尘土。
一个个神机营的士兵成为亡魂，血肉横飞。
城墙上的清兵。
头盖骨被打飞。子弹从眼睛射入后脑穿出。
嘣！
神机营士兵倒下！
被战马踏成肉泥。
穿着甲胄的身体，被虎蹲炮射中，密密麻麻的满是窗口。
士兵身亡倒下，战马还在拼命的奔跑。
拖着断气的尸体狂奔。
砰！
一发十几斤的炮弹弹射而起。
一群勇士和战马，瞬间没有了半边躯体。
就此阵亡！
崩！
如长枪般的床弩，带着颤抖的弦音。
划过空气！
穿透了士兵的胸口。
然后重重倒在地面。
大明武装部队的战士，没有惨叫也没有怒吼。
有的。
只是子弹或是炮弹穿透躯体的痛处和带着敌人生命死亡的消失。
一百米。
八十米。
五十米。
十米！
袁朗拿起扩音喇叭：“掩护，扔手雷！”
铛，铛，铛！
一颗颗弹片撞击到引信。
然而飞向城墙，城门洞内！
轰轰轰轰！
终于，城墙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传出！
震彻夜空！
“所有人，跟我冲！”
冲锋号，再次响起！
“杀！”
“杀！”
“杀！”
大明武装部队步枪的火舌，再也没有停息过！
直到敌军全部被射杀！
没有俘虏！
由于大明武装部队神机营兵马伤亡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！
袁朗下令，将所有地方士兵处死！
沈烜一直在推演战局。
20式82毫米轻迫击炮。不到三公里的距离。
对阵守城的永固大炮，红衣大炮，虎蹲炮床弩等
哪怕是夜战，近距离的话，虎蹲炮三眼铳，鸟铳弓箭都有极强的杀伤力。
数次在脑海中模拟推算，结果都不容乐观！
二千对五百。
就算胜，也是惨胜！
没过多久。
袁朗的声音传来：“毒牙小队呼叫明王，毒牙小队呼叫明王！”
“请讲！”
“我军已经攻下上方门。可是……”
“损员是不是已经超过一半？”沈烜开了口。
“是！殿下！”袁朗的声音透着自责。
“不必这样，自古以来，有战争就有死亡。攻城战是最难的战斗。想当年被称为天骄的成吉思汗，不也没有强攻下任何一座城池。那钓鱼城有多大，蒙哥不也折戟沉沙？”
“可是！”
“没有可是。记住，战死如归乡！这就是战士的宿命。”
沈烜叹了口气：
“若是有朝一日，我沈烜战死疆场。你们还活着的话，也不必为我哭泣。那就是我的归宿！”
“是！殿下！”
“铁血士兵应该如此。”
沈烜：“你们固守上方门。我这就让人送去补给。俘虏多少人？”
“报告！殿下，没有俘虏！”
“好！”
沈烜从这句话已经知道，袁朗将所有俘虏全部斩杀！
这个好字，也就代表着，今后但凡这种情况，不留俘虏。
沈烜按照比例，兑换出弹药。
派人送往上定门。
随后又补充了一千大明武装部队列兵，前往支援。
为明天的总攻，起到拉扯，甚至主力的作用。
战场上，局势瞬息万变。
突然发动的夜战。
将原本的计划进展提前，打开了良好的局面。
几百人的伤亡，换来的效果超出预期的好！
当然，这也只有老兵才能做到，要是本土士兵，早就溃散了！
江宁府外城郭夹岗门城楼上，火把通明。
永固大将军炮，红夷大炮，弗朗机，虎蹲炮，车弩。
整齐的摆放在垛口。
弓弩上弦，炮口塞好弹药，插上火绳。
滚木，擂石，火油等物也摆放得整整齐齐。
高晋站在城楼。
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。
神情凝重。
放出去的探马活着回来了。
但是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情报。甚至是大明反贼驻扎的位置都没有搞清楚。
这仗还怎么打？
活了六十一年，他对于朝堂可以说是游刃有余。
但对和沈烜这种人争战，他第一次生出这种无力感！
不是他怕。
而是面对这样如羚羊挂角，无迹可寻的敌人。
根本就无从下手。
高晋忍不住叹了口气：
“罢了，就和这江宁府共存亡吧！”
原本他是不用手外城郭的。
但兵权被夺，圣上的口谕犹在耳边回想。只能靠此一搏了。
在收到战书后，就组织乡勇团练以及八旗满人，里甲保长。
纷纷带着家丁壮奴隶，乡里青壮共赴城墙。
如今，这外城就是他的命了。
一旦坚守不住，城墙被破，他不能被俘。
只有以死效忠大清了！
刚想到这。
传令官就骑着快马喊道：“总督大人，急报！”
“报！总督大人急报！”
听着震破夜空的呐喊声。
高晋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传令官来到城楼上。
飞身下马，跪在地上：“禀告总督大人，上方门被破。所有兵士全员被杀！无一活口。”
果然。
当传令官跪在地上禀告，高晋脸色一白。
许久，才缓过神来：
“沈烜此贼好狠的心。竟然不留一个活口，这是要逼我江宁府上百万人口死战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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