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宁听到张磊那句话，忍不住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张磊把鞋脱了，垫着脚躲开地上的血迹，走到郑先生近前，用手帕去擦郑先生胸口的刀柄。他擦完了刀柄，又垫着手帕去摸郑先生的口袋，不过尸体口袋并没有什么东西。
张磊又仔细看了一下，觉得郑先生的尸体没什么问题，张磊才垫着脚又退回来。他见一旁的桌子上有郑先生的包，于是一边去翻包，一边跟顾宁解释说：“刚才签合同的时候，郑先生对那个关于人身意外的条款太过在意，当时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。”
“现在想通了，到一点也不奇怪了。不知道金豹和郑先生有什么联系，但可以肯定的是，金豹是通过郑先生，了解到了我们的行踪。这条线的确是大出意外，我跟老猫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。”
“郑先生见我们到来之后，就给金豹报信，他知道我们今天难逃一死，所以一见面的时候，见顾总这么漂亮，他那句‘可惜了’脱口而出。不过好在他自己圆的快，一看郑先生的面相，就是那种两面三刀的人，撒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，所以我们都没察觉到不对劲。”
“本来他很可能是想把商铺租给顾总，拿了顾总的租金，等顾总出了意外之后，就赖掉这笔租金。但是听了顾总一席话，他才改变主意，想把商铺卖了，所以他才一再的询问，如果发生人身意外，合同会不会继续履行。”
“郑先生给金豹报信之后，他的使命就完成了，可是金豹不放心，可能是怕把我们杀了之后，郑先生会以此事要挟他，也可能是怕他派来的人杀不了我们。于是金豹来了个双保险，干脆把郑先生也杀了，然后伪装成是我们杀的人，反正我们确实来过，警察要是取证，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来过的痕迹。”
张磊叹了口气又说：“金豹可比他妹妹狠辣多了，即使咱们侥幸逃脱，也会被怀疑成杀人凶手，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。幸好咱们回来看了一下，不然到时候肯定有很多证据，把凶手的矛头都指向我们。”
张磊一边说着话，一边从郑先生的包里找出刚才签的合同。还有郑先生的手机，张磊翻看了一下，见手机里没什么陷害顾宁的证据，才把手机放回到包里。其他都是些手机充电器之类的杂物，都没什么指向性。
顾宁没想到这件事还这么复杂，颇有点后怕的说：“那幸亏咱们回来了。”
张磊点点头，笑着说：“是啊，也幸亏对方很不专业，估计只在刀柄上留了你的指纹。合同我先收起来，里面那条手写的，关于人身意外的条款指向性太强，一会儿警察问起你来，你就如实说。但是不要说蒙面人是金豹派来的，就说你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就行。”
顾宁点点头：“那我现在就报警。”
张磊一边把郑先生包上的指纹擦掉，一边笑了笑说：“放心吧，肯定有人替我们……”他话还没说完，外面就传来警笛声。
顾宁愣了一下才说：“你从窗户出去，把这里的情况告诉毛伍，然后让律师到警察局去找我。”说完，她把车钥匙给了张磊。
张磊想想也是，如果两个人都被警察带走，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。于是张磊拿起鞋，打开后面的窗户，从窗户爬了出去，然后才穿好鞋，走向正面。
这次来的警察是刑警，看来有人直接报案说这里发生了命案。张磊回到车上，打电话给毛伍，电话很快接通，毛伍抢先说：“你们那儿怎么样？顾总没事吧？”
张磊回答说：“顾总到是没事，不过发生点小意外。你呢？你没受伤吧。”
“我跑得那么快，当然没受伤，跑到小区门口的时候，我见门口停着几辆出租车，就打车走了，然后在车上给你们报警了。出了什么意外？”
“顾总被警察抓去了。”
“什么？怎么回事？警察不抓那些要杀我们的人，抓顾总干什么？”
张磊把郑先生的死简单的说了一遍。
毛伍顿了顿才说：“哪儿抓的人？我这就让律师去交涉。”
“刑警。”
“好，那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？”
“顾总在警察那里反而是很安全的，我一会儿跟着警车到警局，有什么事我再跟你沟通。”
“好的，注意安全。”
“嗯嗯。”张磊挂了电话，又给张安乐打去：“喂！”
张安乐笑着问：“磊哥，今天怎么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？”
“现在有空么？”
“有的是！”
“我有个朋友被刑警抓了，一会儿我也要去趟刑警大队，你跟刑警大队的熟么？”
“还说的过去吧，磊哥的朋友犯的是什么事？既然出动刑警，事儿肯定小不了吧。”
“没有，被人冤枉了，应该调查一番就能给放出来，我们在刑警队没熟人，你过来一趟吧。”
“好的，没问题。”
“行，一会儿见。”
“好嘞，一会儿见，磊哥。”
张磊见此时刑警已经把顾宁带到警车上，显然是要把顾宁先送回刑警大队，于是张磊也把车发动起来，等警车开走之后，张磊马上跟了上去。
跟了一段路，张磊觉得还是有点不大放心，于是又给李月婵打去电话。电话一接通，张磊就嬉皮笑脸的说：“李大美女，今天……”他的话刚说了一半，听筒里便传来“嘟嘟”的忙音声。
张磊一愣：“这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挂我电话！”于是张磊又打了过去，电话接通，张磊不敢再胡说八道：“李大局长，我真的是有事儿找你。”
李月婵笑了笑：“我正加班呢，只要不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儿，等下了班再说。”
“李大领导英明，真的是出了人命啦。”
“别耍贫嘴，到底什么事？”
“有起人命官司，我有个朋友被刑警抓了。”
“这里是警察局，不是游泳池，捞人你找个游泳池去捞。再说既然出了人命，你就是真到游泳池也捞不出人来。”
“不是，她是被冤枉的。”
“那你急什么？警察了解一下情况，如果确实是被冤枉的，最多明天就放出来了。”
“我在刑警大队没熟人，不了解程序，你来帮我把把关呗。”
“不去。”说完，李月婵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张磊摇了摇头：“真是日久见人心，这么点忙都不愿意帮。”说完，他把电话一扔，专心跟着警车，等张磊到了刑警大队，张安乐和顾宁的律师已经先到了。
张安乐跟押送顾宁的其中一个刑警认识，张安乐见张磊从后面的车上下来，便明白顾宁就是张磊所说的朋友。于是张安乐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：“白大哥，这么晚了还出任务啊？”
被张安乐称呼为“白大哥”的刑警愣了一下：“安乐？你来刑警队干什么？”
张安乐指着顾宁说：“这位是我朋友，我听说她被冤枉了，所以来看看。”
白大哥笑了笑：“这可是一起凶杀案，现场取证还没有结束，她还是最大嫌疑人。”
张安乐挠了挠头：“白大哥别误会，我又不是来捞人的，就来看看。”
白大哥跟另一个刑警一边押着顾宁往办公楼里走，一边问：“你还怕我们给她上老虎凳啊？”
张安乐笑嘻嘻的说：“哪能啊，碰上这样的凶杀案，肯定要在看守所待一宿，那里伙食太差劲，我这不是想一会儿给她送点吃的么。”
白大哥点点头：“可能不用移交给看守所，在审讯室就过一宿了。原则上来说，应该杜绝你这种行为，不过既然你开口了，一会儿你买点东西给我，我转交给你的朋友吧。”
张安乐笑了笑：“好嘞，多谢白大哥。对了，谁负责这起案子？”
白大哥回答说：“是宋科长，他还在现场，等会儿他回来你再问问他。”
张安乐点点头：“麻烦白大哥了。”
一旁的律师见两人的对话结束，便上前对白大哥说：“我是当事人的律师，希望能先跟我的当事人谈一下。”
白大哥点点头：“请出示你的证件。”
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律师证书递给白大哥，白大哥检查了一下证书，然后对律师说：“因为还没有对嫌疑人进行初审，你们谈话的时候，我们要在场。”
律师朝顾宁看了一眼，顾宁点点头，律师这才说：“可以。”于是白大哥带着顾宁和律师去了审讯室。
张磊就跟在他们身后，刚才的谈话也听了个大概，他对张安乐跟白大哥刚才的那番对话还是比较满意的。也的确如张磊所料，张安乐本性挺机灵，找人帮忙没有摆他太子党的架子，名义上是要给顾宁送点吃的，其实是让白大哥照顾一下顾宁。
张安乐见张磊冲他嘉奖式的笑着点点头，张安乐有点不害意思的挠了挠头，叫了声：“磊哥。”
张磊问：“你认识刚才白大哥所说的宋科长？”
张安乐献宝一样的笑着说：“认识，我爸的老部下了。”
张磊点点头：“那就好，只要能说上话就行。”
张安乐笑嘻嘻的说：“磊哥放心，别的不敢说，了解一下案情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张磊也笑了，不管怎么说，有熟人就是好办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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