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欣怡书屋 > 冠宠皇后:绝魅外交官 > 第一百九十五章 血染天海
 
东离国,商澜国,邱楚国,北冥国此四国历史上,从未发生之海战绝然出世。据史料记载,这场海战整整持续将近百日,远在滨海千里之外百姓尚能听到战火轰鸣之声。四国共计投入兵力八十多万,近千位将领。战后数十万尸体漂浮海上,分不清是兵是将,鲜血将碧海染为血海,四国皆付出极其惨重之代价此战之后,四国格局破,天下一分为七。

“掷!”

长锚落,船搁浅。月白手执红伞走出船舱,纵观蛟龙岛,荒草密林丛生,莽荒流亡之地。

“丞相请”

短梯触海岛,月白临阶走了下来,修长清瘦的身躯,泛白阴柔的眉眼,隐藏在红色阴影之中。

惊涛拍岸,银浪翻腾,樽酒入喉,热烈醇香,颀长伟岸红衣似血,墨发如瀑,飞扬肆虐白皙纤细手指划过金樽杯口,肤若凝脂,朱唇微扬。

月白缓步行至北冥凰身后,龙卫侍卫尽皆退下。

“太子巨石投海,一手搅动天下大乱。海面亦不再平静了”

樽酒半盏,雪白琼浆晃动。

“天下一统,四海归一,千古功勋,万世不朽。月相一心所求,难道不是天下共主吗?”

“太子圣明!如今天下,各国帝王,权谋志士,所图不过天下共主而已。只是太子,似乎有所不同。”

惊涛骇浪,海风狂啸,红色衣袂张扬狂傲,缭乱人心。

“昔年月入东离拜于寒王门下,适逢邱楚国师上官云墨兵至恭州,寒王妃奉命迎敌,归来却生了一场大病。期间,月发现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,寒王妃之心脏与常人不同。然而,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心脏有异。如此手法,绝非邱楚国极阴之秘术可为。而是更为高明之医术。敢问太子,这世间换心而不死之术,除了鬼医,还有哪位医者通晓?呵呵月白不才,少时有幸拜访烟雨亭,不巧识得鬼医真容,与太子亲叔叔奕王别无二致”

月白脸色苍白,嘴唇浅红光泽 褪去,承受着极大的痛苦。

“若仅如此,本相尚不知太子心意。然秦贞葬于皇陵被秦家人所救当晚,有人放了一具假尸体,迷惑世人骗了本相 原本,本相也不知,是谁一直在暗中相助秦贞。直到玉姬山下,太子出手,疑始释。”

月白捂着胸口,倒退数步,身形不稳,红伞摇摇晃晃,险些掉落。

“本相终于明白,为何秦贞可以活下来?为何她可以屡次危及性命,却能化险为夷。因为太子相护,太子不想让她死,她就会安然活着只是不知太子是否会助她复仇呢?”

杯酒尽,金樽掷。北冥凰威压让月白无力承受

“窃国称帝,天下共主,乃月丞相之野心。从前,离皇对你言听计从,秦贞洞察你的阴谋,你便联名群臣弹劾她,离间她与离皇。借她腹中之子做文章,离皇嫌隙,秦贞生恨。她将失子之痛算在你身上,你为了控制她,以心头血养蛊,母蛊在你,子蛊在她然而你没有想到,秦贞心脏与常人不同,蛊术对她无用,反而令她对你动了杀机。你虽未死,却遭母蛊反噬,永远活在黑暗中,再也见不得光明。设计秦藩,抄灭秦家满门,秦贞死后,鞭尸挫骨皆是你对她的报复。本宫说得对吗,月相?”

侧身俯瞰屈膝颤抖之人,金面之下,血红嘴唇挂着嘲讽与冷笑。

“宫廷深不可测,皇室秘辛不过沧海一粟。月相心存天下之志,执着于皇族内宫,非真国士也。既已洞察本宫才是执棋之人,自当明白,怎么做,才能活到最后。”

红衣妖娆,阳光夺目,金黄的光芒倾斜在孤岛上,月白只觉冰冷与灼伤,握着红伞,躲避刺目光线。

北冥凰是否会助秦贞,已经不重要了。北冥太子欲君临天下,北冥国铁骑必然不会错过任何一场战争。脊背微凉,月白登船离开,他已经得到答案,而这个答案却令他惶恐不安。北冥国参战,天海局势还可以在他掌控之中吗?秦贞就算战败,北冥国雄兵也会乘势踩踏东离国国土,届时,就算赢了秦贞,依旧是败。

短短数日,东离国相继攻占毗邻星河海岸,黎川、胶州,暮泽三座城池。出兵诡异,速战速决,往往商澜国援兵将至,城池沦陷,挽救不得。与此同时,有关商澜国战船缺乏火药的谣言,甚嚣尘上。战未始,人心浮动。

月白的船驶离了蛟龙岛不久,江忆雨的船开入蛟龙岛。一身黑衣戎装,手握长剑,满脸风尘。

龙卫见到她,立刻上前行礼道,

“侯爷,太子殿下等候多时了。”

“带路。”

大营外,戴着斗篷的蓝衣女子见到江忆雨,惊讶之后俯身行礼,

”蓝衣拜见侯爷“

“起来吧”

江忆雨淡然看了她一眼,进入帐内。蓝衣起身,心中泛起苦涩,原来太子殿下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她。

“百车火药,太子如此拱手送人,别无所求?”

“本宫不做生意,只做人情。”

江忆雨拿起桌上放置的半弧形玉佩,摩挲着玲珑剔透的玉面说道,

“欠太子两次了”

看她无奈至极的神情,北冥凰眸子泛着冷意,江忆雨浑然不适,四目相对,他柔和了一些,

“你这一生,亏欠本宫一人足矣 !”

北冥国支援商澜国百车火药,令商澜国连败之势下,士气大振。天下人皆以为,北冥国远居内陆,不会参与海战。未曾想,北冥太子占领了蛟龙岛,以此为营,助力盟友商澜国。至此,四国陈兵天海,合三国之力东进伐离,东离国危矣!

“进攻!”

星河海岸,暮川海岸,两军火炮同时开火,轰炸对方战船,海面明波巨浪,战火狼烟。天海之战,正式拉开序幕。东离国之火炮重器于战船顶层,火力攻击星河海岸。商澜国火炮在二层,由机括控制。两军百艘小船,承载士兵停在海上。

外面喊杀声震天,流弹攻击船身,两船都展开对船的防御。江忆雨在二层操纵室,指挥火炮的攻击方向。

“报!天海八郡遭遇东离国骑兵攻击,损失惨重,邱楚国不敌,请求援兵。”

传信官匆匆登船禀告战况,一船将领对新军情充满疑惑。

“副将,速将军情禀告侯爷。”

接到军令,副将在水手的带领下,走进二层。商澜国并没有海上战船,战船与船手皆是开战前夕,由京国侯带来战船与水手。令人无比震惊的是,京国侯的战船比东离国更大更强,水手多大五万,而且训练有素,俨然是一支万人海军。见到如此规模的战船与海军,当时的陆军将领无不震撼!谁能想到,如此庞大的战船与海军居然会出现在商澜国,这无疑对他们来说是没有曙光的战争中,最大的希望。

战船入海之前,机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,水手日日练习机括操纵,然而,真正入海实战,还是有诸多问题,将领将朱笔标注图纸呈递江忆雨。二层机括使用金属打造,驱动力却是人力,人力的优势,可以控制攻击目标,有的放矢。劣势却需要三至五人驱动沉重机括。水手分为若干组,每组控制一处机括,每一次更改方向,皆需要有将领指挥。而且,机括按照五行八卦排列,船身四面皆有火炮口,因此需要四位指挥将领密切配合,再加上一位懂得五行八卦运转之道将领总指挥,方能发挥火炮全部威力。改良之后的火炮比一般火炮大很多,射程更远,但是也存在一系列问题。

“侯爷,东离国每架火炮皆是独立,聚在一起联合进攻,极易被打散,但是,他们可以灵活摆阵,肆意攻击,对我们来讲,是致命优势。”

江忆雨合上图纸,对将领说道,

“本侯有一计,需要抽调水军配合。”

“启禀侯爷,紧急军情,请侯爷定夺!”

闻讯转身,看到副将满脸焦急,

“东离国攻打天海八郡,邱楚国损失惨重,请求援兵。”

“在哪里?”

“风海城”

“立刻点兵,前往风海城、”

邱楚国远离本国领土,东出伏岐山。借助骑兵突击,攻下东离国领土之下天海八郡作为据点,以期进行下一步军事战略。意在东离国东南登陆,夺取东南领土划入邱楚国版图。

“秦贞为三国描绘了一个蓝图,在这个蓝图上,三国可共享东离国领土,三分天下。本相偏不随她所愿,就让这天下分崩离析,诸侯群雄并起,人人皆可占城称王她乱一国,本相便乱天下!”

月白听着耳边战火厮杀,眉眼浮现笑意。任凭外面战火荒烟,羽楼中流沙依旧稳稳地徜徉于阴阳八卦,轮转出命运苍生。宗泽夺城归来,跪地请命。

“丞相圣明!”

“邱楚国如何了?”

“我军兵分八路,分别进攻八郡。邱楚国兵力不足,已失两城。邱楚国师已经向

商澜国求援。”

月白将一个锦囊交给宗泽,说道,

“三国聚力,不可小觑。见机行事!无计可施之时,锦囊当用。”

“是!属下遵命!”

宗泽接过锦囊,行礼退出,前脚刚踏出羽楼,身后传来月白的声音。

“连破五城之功,本相上奏皇上封你为将。昙花一现还是一代名将,宗将军自处!”

风海城城门不断被撞击,东离国骑兵在城下,步兵云梯登城门。城楼上,邱楚国士兵火球投掷,然而东离国前面的士兵倒下,后面的士兵踩着尸体往上走,城中兵力被分至四处防守四个城门。城楼兵力不济,然而四个城门同样如此,邱楚国铁了心死守,东离国沉下心,不惜本钱攻城,如此鏖战,东离国暮川海岸有全国物资即时供给,可是邱楚国没有,此战艰难而没有任何希望。

城下东离国青年将领陈歌,有条不紊,从容指挥攻城。

“不愧是月白带出来的兵!”

收起远视筒,江忆雨调转马头,领兵直奔和池城。和池城是天海八郡第一座被攻陷的城池,现在和池城守军是东离**队。

黑金铠甲骑兵,风驰电掣,江忆雨仅带了一万人。这些人,名义上是商澜**队,其实是未被尽诛之秦家军与她训练的新兵整合而成。清一色的黑金铠甲,左胸一朵血色梅花,以秦家独有后被江忆雨改良过得弓弩为武器,鼻梁一下带着黑金面具,战马均是百里挑一之战马,个个身手矫健,似黑龙整齐有序,灵活矫健穿越丛林捷径,兵至和池城下。

城楼守军远远看到像一条黑蛇一样的骑兵军队,诧异之后,匆匆禀报守将吴清将军。吴清年仅十八,生得魁梧健硕,浓眉炬目,一把大刀击败诸多名剑,以此闻名,被月丞相召入军营。

江忆雨棱角分明的巴掌小脸,白描画目眉眼,琥珀般清澈眼眸中看到城楼上光着膀子拿着大刀之人,嘴角不禁勾起。

“城下何人?速速报上名来!”

震耳嗓门儿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。

“一队准备!”

一百骑兵纵马上前,呈“一字”架上弓弩。吴清没有得到回应,看到这支从未见过得军队,心中本是疑惑,再看他们由一女子统领,更是疑惑。

“城下到底是何人?此城已为我东离国所有,速速离去,否则本将军必亲自斩杀尔等。”

“二队准备!”

同样一百骑兵,弓弩准备。

此时,吴清终于明白了这支军队的意图,他们是要攻城。放眼望去,仅有一万人的军队,和池城中守军有五万,而且,陈歌的军队就在风海城,此人想做何图?

“备战!出城!”

和池城内吴清开始整顿军队,欲带兵出城,主动迎敌。城外,江忆雨排布三百人,在城中整军之声愈来愈响,距离城门愈来愈近之时,江忆雨一声令下,骑兵弓弩上箭,每支剑上装着一个像袋子一样的东西。

“那是什么?”

城楼上的士兵看到下面这些骑兵,奇怪的箭矢,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。

“放箭!”

三百支箭同时射向城门,城楼上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,这些人不会是想用箭将城门射穿吧

第二支箭上弩,江忆雨却没有下命令,直至城中吴清的军队接近城门,就要开城之时,箭上点货,三百支火箭射向城门,射在第一支箭送出不明物体之上。顿时,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如雷鸣般响彻和池城,火药之威城门炸成焦炭,城墙轰然塌陷过半,吴清即将出城的军队,死伤无数,连他本人也被压在城墙坍塌巨石之下,不甘的双眼看着江忆雨的骑兵,盾牌罩顶,朝城中而来。吴清怒而奋起,大喝一声,推起巨石,喘着粗气站起来,从断垣上拔出自己的战刀,粗壮的身躯,爆红的双眼,额头流着血,右臂铠甲被炸飞,青筋暴起,站在满地死伤士兵前面,挡着江忆雨入城之路。

“城在人在,城亡人亡!有我吴清在,休想踏入和池城一步!去死吧!”

战刀飞离手中,像纵马而来的江忆雨刺来,江忆雨不禁惊讶又惊艳,钝如大刀,仅是被他一掷,竟能有破空之力,准确无误刺向浮动目标,力道从始至终都是极强,此人刀法着实厉害!软剑似蛇飞旋而出,与战刀刀尖相对,卸去它的力道,将战刀后震断垣之上,刀柄生生插入断裂城墙。

吴清震惊不已,此人软剑可抵强兵刃!一击之后,江忆雨驰骋入城,吴清尚未反应之际,软剑穿喉而过,滴血不沾。

骑兵马蹄扬起风尘,城门前守城之将挺立,后身死倒下,和池城破!

月白愤怒难抑,重重拍在军案上,惊得合楼将军跪地请罪!

“龙玉何在?”

“末将在此!”

“传本相将令,清点火炮下船,增兵天海八郡!”

“末将领命!”

龙玉带领五十火炮之数,十万兵力支援天海八郡。江忆雨攻占和池城之后,马不停蹄攻下另一座被夺城池山麓城,驻守山麓城东离国守将被斩杀。

风海城外燃起熊熊烈火,营帐尽皆被炸毁,士兵叫喊声被淹没在火药爆炸声响之中。一直在城中抵抗不出的邱楚国,打开城门,集结城中兵力倾巢而出。陈歌此时腹背受敌。一千骑兵弓弩火器射杀东离**营,风海城保住了。江忆雨站在高丘之上,目光锁在东离国将领陈歌身上。军营大乱,此人迅速做出判断,从容镇定指挥撤退。

“此次月白启用了不少优秀青年将领。”

骑兵驱马来到江忆雨身侧,颔首说道,

“骑兵侯爷,宗泽水军逼近战船。龙玉率领十万大军,五十火炮支援天海八郡,欲重新夺回城池,攻下八城。”

江忆雨眉头舒展开,清澈的眼眸流光潋滟,

“月白战术更加精进了。”

风海城在江忆雨助力之下保住了,东离国将军在撤退的过程中,剩余三万人与江忆雨骑兵相遇,两军激战,陈歌死在江忆雨弓弩之下。东离国东南与天海接壤之暮川海岸,与商澜国接壤之天海八郡,皆是东离国之战略所在之东南门户。如今天海八郡落入邱楚国手中,若是夺不回八郡,纵使守住暮川海岸,三国亦可从天海八郡登陆,打开东离国东南门户。因此,东离国必然不惜一切代价夺回!故而,在江忆雨以火药攻城之后,东离国派出五十架火炮,十万军队支援,再夺天海八郡。除此之外,东离国夺去商澜国星河海岸三座城池。宗泽的海军正潜入商澜国战船船底,意欲破坏战船,釜底抽薪。因此,天海八郡之局势,尚不明朗。

为了抵挡东离国的火炮与十万援军,商澜国向天海八郡各增兵两万。邱楚国师在灵越城中等来了商澜国的援兵,也等来了刚刚连夺三城的江忆雨。

上官云轻看到仅有一万人的军队,亦是不可思议。但是看到他们整军严谨,身姿挺拔,弓弩配备皆是上乘,便知是精兵了。见到江忆雨,夜离最为兴奋,几乎是飞奔而去牵马,被江忆雨一脚踢开。

“主上”

江忆雨瞪了他一眼,随上官云轻进入府衙。

“国师还有多少兵力?”

“八万。”

上官云轻话落,江忆雨执茶之手顿住,抬眸问道,

“邱楚国预计投入多少兵力?”

“ 国主认为东征战线过长,玉琼宫不宜投入兵力太多,此八万兵力供侯爷差遣。”

上官云轻态度明确,邱楚国不会再增兵天海。夜离在一旁听着,心里着急。此事涉及两国利益,一边是主子,一边是唐慎,他该如何是好?江忆雨听后,倒没有说什么,只是笑了笑。

“国师先行天海,为本侯引发此战,不甚感激。国主思虑,情理之中。”

”既然侯爷无异议,不知接下来如何排兵布阵?“

江忆雨手指敲击在桌子上,说了一个字,

“等!”

“等?”

上官云轻诧异惊呼,眼下战事,怎么等得起呢?

“侯爷,东离国的火炮已经朝向天海八郡,侯爷还在等什么?”

放下茶盏起身走出府衙,上官云轻跟 着她走出去,天海战船方向天空万里晴空。

“国师且等,天变之时,自见分晓。”

海之幽蓝,冥冥似另一个世界。游鱼潜浮,似影似幻。两国火器停火,商澜国战船上静谧无声。藏在海水中潜游而来的东离国水军,于战船底部,秘密安装水雷。这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水军,可以在海中闭气很长时间。浮游似鱼,宗泽指向船首,一个水兵游向船头,身形调转,不一会儿,探出手来,打了一个寓意成功的手势,宗泽看到之后,挥手让他跟上来,宗泽见船首水兵向他这边游来,转身指挥其他水兵围绕船身进行密集安装。却没有看到,那水兵离开船首的时候,身后逐渐变红的海水,以及一具上浮的尸体。

由于水下的操作必须速战速决,一千水军安装完毕之后,在宗泽的指挥下,在海中原路返回,回程中,他们的速度极快,一处水雷引线被触发,所有的水雷皆会爆炸,他们撤走的时间很紧张。

就在他们奋力游回东离国海域之内时,身后响起一阵接一阵的巨大爆炸声。海中,宗泽一双紫眸回望浓烟滚滚的战船,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冷笑。商澜国的战船毁在他宗泽手中,此一战成名。

越来越多的尸体浮现在海面上,殷红血水似泉涌般瞬间染红了星河海岸。远视筒中呈现的一片血红,让如月色般冷艳之人,十分满意。收起红伞,转身进入羽楼。

宗泽率领一千水军快要到暮川海岸,距离战船不远的海中,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,挣扎两下挣脱不开。正要呼唤其他水兵来查看之时,他看到这些水兵看他的眼神充满杀意

“不!你们不是”

未等他说完,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拽了下去,深深沉入海中,紫眸流光溢彩,充满惊恐与不甘。

这支回游的千人水军根本就不是他率领的东离**队,而是商澜国人乔装。那么那些浮上海面的尸体,才是真正东离国水军。是谁?是谁可以在海中如此迅速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这些水兵?是谁?

紫眸不甘心的闭上那一刻,手摸向怀中锦囊。就在他挣扎触摸的时候,有人快速的从他怀里取出锦囊,宗泽晕死过去。

被替换过的那支水军,以诡异的速度沉入东离国战船底部,分别在战船关键部位安装上了水雷。他们速度极快,退去时像影子一样飘渺,很快消失在海中。

“暗影谍者,以‘诡’著称。传闻中,他们的主人被称为”魅“。”魅习“得一身诡异身法,可隐藏于黑暗中,却被黑暗还要幽暗,是暗夜中的暗夜。而魅影谍者想要杀的人,想要做的事,从来没有失手过。不属于四国中任何一个国家,与无影楼一样独立之存在。是这片大陆上最高的谍者组织。

”暗影谍者,是侯爷的组织?“

上官云轻这般想,合情合理。无影楼都是江忆雨的,暗影谍者是她也很正常。江忆雨却摇了摇头,苍白的小脸了浮现一抹幽深

”我不是暗影谍者创立者“

说到这里,她顿了顿,看了一眼夜离说道,

”其实,无影楼也不完全是我建立。“

”什么?主上,你莫不是在开玩笑?“

夜离瞪大了眼睛,尖下巴拉了很长,惊讶得合不拢嘴。思绪回想,却是堵了一堵看不见的墙,想了什么,瞬间便变得模糊了。

“暗影谍者与无影楼是一位友人赠。”

“这世间何人有如此财力,人力,物力,甚至如此武功才智,同时创立暗影谍者与无影楼?”

上官云轻的疑问,也是夜离的疑问。二人望着江忆雨,期望她的回答。江忆雨却面目表情扭曲,很痛苦的样子,她回忆的很辛苦,也很痛苦

“我想不起来了忘了”

“主上,这么重要的事情,你怎么能忘呢?难道本楼主不是独一无二,之前还有别的无影楼楼主不成?”

”夜离,你确实是我接手无影楼之后,提拔上来的楼主。你之前如何,我也不知道。“

夜离像见鬼一样瞅着她,仿佛是第一天认识自家主子一般。上官云轻也没想到她会说忘了。一个细节划过他脑海,上官云墨曾说过,当他从邱楚国返回北冥国质子宫向秦贞要弟弟的时候,秦贞冷漠的说不认识他。彼时上官云墨认为,秦贞翻脸不认人,害了自己的亲弟弟而与她反目成仇。然而,之后种种却并非秦贞有意迫害。莫不是眼前这个瘦弱铁血的女子,当时是忘记了?失忆了?

上官云轻心不在焉,江忆雨接到士兵禀告离开了府衙,临行时,对邱楚国兵力做了调动与安排。上官云轻从发现这一惊人的秘密之后,就一直魂识游思,夜离骂骂咧咧唤了他好几声才回神。

“啊!你什么事情?”

夜离紫色面具中,双眸含着怒气,瞪着他的眼睛说道,

“你还问本楼主?东离国的战船被炸了,天海乱作一团,你这个国师,是被吓得失魂了吗?”

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速点兵”

“哎呀!行了!”

夜离一把拖住要冲出去的上官云轻,安抚的说道,

“你也别着急,主上已经安排好了,集结商澜国的援兵与邱楚国八万兵力,与东离国龙玉的军队在天海八郡对决。”

“这不是鸡蛋砸石头么,龙玉可是带了火炮而来。”

“不必担心。商澜国战船受损,一时半会儿火药供应不上。本楼主这就带人抄了他的火药,解除你的后顾之忧。”

夜离说完,飞跃出府,身形很快消失。上官云轻在身后唤他无用。

东离国海域停泊之战船,船身炸裂,兵将一片慌乱。接连不断的下沉,士兵,马匹不断掉入海中,羽楼颤颤巍巍,摇摇欲坠江忆雨从远视筒中所见,便是如此。商澜国战船所谓浓烟滚滚不过是燃了秸秆之烟雾,误人眼罢了。所谓尸体浮出水面,那些尸体也不过是东离国水兵之尸体,那些血也是东离国将士之血。

任凭月白计划如何周密,宗泽行动如何隐秘,毁灭战船是取胜必经之路。所以,在江忆雨支援风海城之时,便调集水军藏于船底,随时准备应对东离国水军。并且让暗影谍者负责刺杀与水雷安置。

“应对叛徒,自当防范于未然,你说是吗?宗泽!”

扬眉入鬓,眼眸空灵,尖尖的下巴泛着冷意,一身黑金戎装包裹着挺直的身躯,黑色长靴刺着血色梅花,在昏暗的船底密室中,是那么艳丽。被铁索锁住四肢的人,迷离中被清冷的声音,“叛徒”二字刺痛了眼,仇恨的目光看着逆光而立之人。

“作为家臣,秦家待你不薄,既然有幸运从大火中逃生,又有苍家人作为依靠。又何必投身月白,舍弃兄弟,于昔年旧主为敌!恩?宗泽!”

多么熟悉的声音,多么熟悉的眉眼,即便热烈化为清冷,依然是不可一世的骄傲啊

“哈哈哈哈哈哈”

紫眸中深深的恨意,英俊面容上刻骨的厌恶,落入江忆雨眼中,她不可理解。这个背叛了秦家,背叛了自己,纵容苍幽然害死自己亲弟弟之人,会有这么深的恨意

“什么旧主?什么家臣?呸!秦贞,我宗泽没有对不起你!当年,极力阻止秦相送你去六皇子身边的人是我!可是你呢?陷于情爱,看不清秦家功高震主,已成皇帝眼中钉肉中刺!是你的愚蠢与无知,害了秦家,害了你父亲,也害了我们!你知道我与淼儿从火中逃出来过得是什么日子吗?你知道苍家人是怎么对待我的吗?他们毁了我的容颜,毒哑了我的嗓子,挑断我的手筋脚筋哈哈哈可笑!可笑那时我还对你抱有希望,觉得你会来救我!你终会找到淼儿,让我们团聚。可笑啊!我宗泽,贵胄成蝼蚁,臭虫般活在这个世界上。是月白!是月白给我希望!他许我一切如初,许我重生!帮苍幽然如何?不与淼儿相认如何?助苍幽然害死淼儿又如何!与月白赐予希望相比,这些什么都不是!”

毁容,失声怪不得那个被苍幽然称为“阁下”的人,一直带着斗笠,声音如钝刀锯木,难听至极江忆雨紧握成拳的双手松开又握紧许久之后,她什么都没说,转身离开之际,侍卫端着一瓶毒药来到宗泽面前。看到眼前红色的药瓶,宗泽沉默片刻,突然死死地盯着江忆雨,疯狂怒吼

“秦贞,是你害了所有人!你对离绍寒的爱,害死了你父亲,毁了你的家!如今,你对他的恨,祸害了天下人!秦贞,你不会有好下场的!你会被千刀万剐,死无葬身之地!你是祸害!是妖孽!就算你覆灭一国,你也是乱臣贼子,祸国佞臣人人得而诛之,遗臭万年我诅咒你,这一生,这一世,活而生不如死!死而不得好死!月白会为我报仇,他会让你所在乎的挚友,一个一个死在你面前,你所要的一切,最后都是一场空一场空哈哈哈哈哈 ”

渐渐地,身后再也听不到恶毒的诅咒锦囊中的字条,白纸黑字书“若败,自裁”。甲板上,江忆雨凭栏而立,挥手将字条与锦囊投入大海。

你以为,月白是明主,救你护你。不过又是一场谋者精心设计的骗局罢了,这世间之希望与失望,本就双相而生。

商澜国的战船炸毁下沉之际,商澜国的战船直接驶入天海中部,近距离火炮攻击破损战船。与此同时,无影楼楼主夜离公然出现在天海,劫持了东离国龙玉将军的火炮。邱楚国乘机击败了东离国进攻天海八郡的军队,最后,无影楼竟然与邱楚国一起绞杀了东离国在天海八郡所有的军队。将近十万的血腥屠杀,让天海八郡到处是尸体与残肢。而商澜国陆军则逐一将黎川、胶州,暮泽三座城池收复。

放眼望去,海岸,海上都是尸体,残兵,断戟海水深蓝泛红,场面血腥。可是,这一战依旧没有结束,就在商澜国收复暮泽城之后,星河海岸之上的临海城池,爆发了一场空前的瘟疫。而东离国月丞相在战船倾覆之时,将大部分火器由小船运回了暮川海岸,在暮川海岸加固堡垒,火炮对准商澜国战争依然热烈

漫无边际之大海,与天一色。冰蓝中一抹赤红,艳丽而夺目。

五日前,北冥国凤都龙宫帝王床榻之侧,诸葛骞戬带着北冥翼跪在生命垂危帝王面前。帝王发白的发丝整齐的梳起,戴着龙冠,一场病痛,脸庞凹陷,唯有目光如炬。

“他就是朕的孙儿”

诸葛骞戬叩拜俯身,压抑着悲痛,肯定的答道,

“北冥翼是太子之子,皇上之孙。”

跪在地上,低着头的北冥翼抬头望了一眼皇帝,正好与皇帝看他的目光相撞。张大眼睛登时又低下头去,受惊似的吐息。

“呵呵”

低沉轻笑,皇帝重重的咳了数声,内侍连忙将他扶起来,举着痰盂,咳出都是血。

“北冥凰那小子,好歹还有点良心,给朕生了个皇孙,没让我北冥皇族在他这一代绝后!”

诸葛骞戬听后笑了笑,笑容中夹着哀伤。内侍拿来靠枕垫在皇帝身后。

“你小子,走近些,让朕看看咳咳”

北冥翼站起来,低着头走到皇帝近前,皇帝满含笑意打量着他,连声说道,

“不错!不错!这模样比北冥凰小时候英气多了。好!好!真好”

五日后,北冥皇帝重病不治驾崩。颁下遗诏,太子北冥凰继承皇帝位。新皇继位之后,立皇长孙北冥翼为太子,进驻太子宫。帝逝之时,祥和安泰。

唯有诸葛骞戬明白,那一日,先帝独留他于塌前,亲手写下另一封密旨,悲戚哀伤不绝交与他。

“知子莫若父。八年前发生之事,纵使你们有心隐瞒,朕也知道一些。朕这个儿子此生怕是走不出情之桎梏了,朕担心呐诸葛,朕百年之后,若是新皇力有不及,你当行斥龙之权,废新帝辅佐太子登基,稳固朝堂内外,保我北冥国江山永固,朕心则安。”

诸葛骞戬看着熟睡的北冥翼,他尚不知,他的未来将是波涛汹涌,变幻莫测。

海面暗潮涌动,北冥凰红衣魅惑,他站在海边许久

“太子,上大夫询问,何时登基?”

“除夕”

“是!属下告退。”

海鸥飞越大海,点激起千层浪花,北冥凰不禁勾起红唇,金面之下掀起惊涛骇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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