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絮恢复了女装扮相，身穿白色仙鹤纹长裙，头发梳成流苏髻，眼角用红色眉笔勾长，还带了一点弯，看起来像是桃花妖，魅惑而又迷人。
这条裙子是沈亦之陪着云絮买的，买回来以后云絮一次都没穿过，说太好看，平常穿怕糟蹋了这件好衣服，沈亦之对这个说法很不理解：衣服买来就是穿的，如果不穿，买它作甚？
想不到今天云絮居然穿了，还精心梳了流苏髻，更要命的是，她居然化了妆！除了沈娟出嫁那次，沈亦之从来没见云絮化过妆，而且那次是非常清新的淡妆，这次居然是如此勾人的妆面！
“好看吗？”云絮见沈亦之看呆了，心中也明白个大半。
沈亦之回神：“桃花仙下凡……”
云絮很满意：“能让挑剔的沈大公子觉得好看，看来是真的很美了。”
她拿着一块帕子坐到铜镜前，细细看着自己的脸，最后检查一遍，看有没有什么纰漏。这个眼妆她可是费了好长时间才完成的。
“我是第一次见你穿这条裙子。”沈亦之依然没从震惊里走出来。“你说这裙子好看，平常舍不得穿……”
“今天是重要场合，所以我就穿咯。”云絮指尖沾水，捋了捋眼睫毛。古代没有睫毛膏和睫毛夹，只能凑合一下了。
沈亦之吃味：“怎么没见你对我的事情那么上心呢……”
“嗨，我打扮得好看一点，省得给你丢人。”
云絮站起身，将手里的帕子放在脸上。沈亦之这才看清那不是帕子，而是一条白色面纱。
“你带这个做什么？”沈亦之好奇。
“不能让人认出我呗。”
云絮说着，挑眉抛了个媚眼。她的眼妆本来就有魅力，带上面纱以后旁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的眼睛上，再加上只露出一半脸的“犹抱琵琶半遮面”的神秘感，云絮的美感又提升了不少。
沈亦之好不容易才挪开眼睛：“哦，对了，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女装跟我去呢。我以为你还是以我小厮的身份过去。”
“这个嘛……只是一时兴起。”云絮找了个借口。“别人都穿得正经八百得去看戏，就我一个人穿着男装打扮得那么邋遢，我也是女孩子嘛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，这种情况下我当然也想打扮得漂亮一点。”
“我怎么觉得你这次美得不正常。”沈亦之嘟囔道。“上次姑姑出嫁的时候你都没这么好看……”
“那次沈姑姑是主角，我不能抢她风头呗。”云絮翻了个白眼。“待会儿见了人我就说我是季武的姐姐，偶感风寒所以戴着面纱。你的同窗有不少人见过我，我把脸盖上他们就不会起疑了。”
“所以你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才化了那么浓的妆？”沈亦之试探道。
“嗯。”云絮点头。其实并非如此，不过沈亦之这么问，她就顺坡下咯。
沈亦之总觉得心情复杂，一方面云絮那么好看他很喜欢，另一方面想到云絮因为看戏才打扮得这么好看，却没为自己打扮过，有些吃味。
早知如此，我也带你去看戏了！沈亦之看着云絮，在心里念叨着。
云絮朝他招手：“看我做什么？走呀。”
两人带上门，朝戏园出发。
云季武和冯峰一道，早就过去了，其他人也是结伴而行。本来有人邀请沈亦之一起的，但是因为云絮在做准备，沈亦之要等她，所以推脱说自己稍后就到。
沈亦之和云絮一路上被不少人行注目礼，有惊叹的有嫉妒的，其中不乏一些猥琐的声音冲着云絮。沈亦之很想停下来把他们揍一顿，但是云絮拉着他匆匆赶路，不想耽误。
两人来到戏园。戏园果然如那个同窗所说被包场了，但是因为人多，所以很热闹。这群学生有带着父母来的，有带着表妹来的，有带青梅竹马的，大部分人都带了人过来，就连先生也带了师母来。
沈亦之和云絮一亮相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。沈亦之一袭白衣，云絮一身长裙，两人看起来十分般配，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人眷侣。
有几个和沈亦之熟络的最先跑过来，羡慕道：“哇，沈兄你好福气啊！这位天神下凡一般的姑娘是？……”
云絮笑着福了一下：“小女云絮。”
“见过云姑娘！”那几个人赶紧行礼。“沈公子，以前怎么没见你带云姑娘出来？”“嗨，沈兄肯定是觉得云姑娘太漂亮，怕咱们惦记呗！”“有云姑娘在身边，亏你还能读得下去书啊！”
沈亦之被说得一阵脸红：“不是，我……”
“诸位公子误会了，我是云季武的姐姐，沈公子只是接我过来的。”云絮礼貌一笑。“近日感染了风寒，所以我才戴着这面纱，免得传染给别人。”
“原来是云兄弟的姐姐啊，难怪觉得云姑娘面善呢！”“季武，你姐姐来了！”
云季武听到有人叫自己，从人群中挤出来，一脸惊奇：“阿姐，你怎么……”
“沈公子请我来的。”云絮打断他，生怕他问自己为什么恢复了女装扮相。
云季武会意，赶紧对沈亦之作揖：“辛苦沈公子帮我把阿姐接过来了！”
“举手之劳。”沈亦之闷闷道。刚才听云絮撇清两人的关系，他有些失落，但是云絮说的话他也没办法反驳。
戏园老板热情欢迎了众人，邀请他们入座，还备了茶酒。先生和师母自然是坐在上首的，其他学生则自己找位置坐。
冯峰夹在云季武和云絮中间，云絮旁边坐着沈亦之。对于这个座位，沈亦之非常不满：“你过来。”
“干嘛？”
“咱俩换换位置，我旁边是刘公子的表妹，你挨着她坐。”
“怎么，你嫌弃人家啊？”
“我不嫌弃，关键是你不能坐在冯公子旁边啊。”沈亦之催促道。“女孩子当然要挨着女孩子坐，不能挨着男人。不然你靠着季武坐也行。”
“可我也挨着你坐了呀？”云絮反问。“你也是男人哟。”
“……”沈亦之一时语塞。
容不得他继续辩解，戏台上响起了鼓点，戏子们踩着拍子入场，开始唱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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