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女人哽咽的声线落入耳畔。
贺云峥心一紧，歉意的说：“临时有点事走不开，手机没电了没注意到。”
顿了顿，他担忧的问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怎么哭了？”
程雨瑶吸了吸鼻子，“念念生病了，她一直哭。”
“别担心，我现在过去。”
贺云峥安慰了她几句，便问了地址赶到医院。
程雨瑶等了半个多小时，男人才到。
他上身穿着黑色的衬衫，手里握着外套，冷峻的眉眼透着几分担心。
显然是接到电话，就匆匆忙忙赶过来的。
看到程雨瑶他眉眼才舒展了几分，缓声问：“念念怎么样了？”
“她睡着了。”她声音哽咽，说话间还带着点鼻音。
轻颤着的睫毛，眼里闪着泪花。
显然是担心极了。
贺云峥揽住她的肩膀，把她搂紧怀里，“乖，没事的。是我不好，没接到电话。”
程雨瑶耷拉着眼皮，一言不发。
时不时的抽泣，男人如何会不得知小女人是生气了。
“瑶瑶，我真不是故意的。是我不对，不该让你自己这么晚在医院里。以后我不会再让手机关机，漏接你电话的。不要生气了，嗯？”
“我没生气。”程雨瑶反驳。
她只是觉得委屈难过而已。
“贺太太大度，不会跟我计较的。嗯？笑笑。”
磁性的声线夹带着笑。
耐性的哄她。
贺云峥向来不是会说情话的人。
翻来覆去，都只会这么几句，还是绞尽了脑筋。
程雨瑶胡乱用手拂开散落在额前的发。
“笑不出来。”
种种事情压迫着她，有苦不能言。
心爱的男人，她的丈夫，事事都瞒她。
满是她看不透的过去和秘密。
她如何还笑得出来？
贺云峥也看出了不对劲，“瑶瑶，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？”
“你惹我生气的事可多了。”程雨瑶哽咽着说。
压抑着哭腔。
她本就是眼泪浅，爱哭的性子。
男人不解：“嗯？有很多？”
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，程雨瑶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口是心非的摇头：“没什么。”
她一会有，一会没。
弄得贺云峥哭笑不得。
眼神像是一张网将她收拢，“瑶瑶，今天是我不对，不该没及时接到你的电话，让你自己在医院里担忧。下次不会了，别难过了，嗯？”
食指轻抚着她俏丽的小脸：“都哭了，还说没事？”
“我就是担心念念。”她辩驳。
被他哄着，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。
这事本身也不算贺云峥的错。
他平时应酬本就不少。
回来晚，也寻常。
程雨瑶虽然不太高兴，却也知她要因为这个事情跟他闹脾气，未免小题大做了些。
便缓了缓情绪：“下不为例。”
“嗯。”男人颔首，答应了下来。
程雨瑶这才察觉到，男人身上还有一股很淡的酒味。
只是烟味太浓，给盖住了。
不仔细闻，根本闻不出来。
“你怎么喝酒了？”
略带质问的语气眼神，男人没觉得她多疑啰嗦，倒是觉得可爱。
“就喝了一杯。”
应酬难免少不了要喝酒。
贺云峥身份摆在那，没有人敢勉强他。
但在饭桌上，男人也不至于一滴不沾。
这不是一两次的事，程雨瑶也没揪着不放。
但还是说：“你少喝点酒，也别抽那么多烟了，声音都快哑了。”
刚把人哄好，要因为这点小事再惹她生气，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男人连忙应好，任由她说什么，都答应。
程雨瑶这才放过她。
腻歪了一会，眨眼就已经凌晨一点了。
程雨瑶累了一天，彼时困意上来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精神有些萎靡。
贺云峥便让她上床跟念念睡，他在这里守着。
消了气，程雨瑶也没再拿乔，“你也睡吧。”
贺云峥今天出门早，又这么晚才过来。
眉眼上的疲惫，他不说，程雨瑶看着也心疼。
不舍得让他再熬夜。
小女人望着他，眼里氤氲着关心。
男人薄唇微扬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。
许是之前哭多了，一晚上小家伙也没再醒来。
只是眼睛还是有点红。
第二天检查完，拿了药才回家。
上午贺云峥没去公司，一直在家里陪着程雨瑶。
中午贺云峥接到了一个电话。
程雨瑶看他脸色不太好，以为是公司出了事，便没多问。
只是让他晚上回来吃饭，男人便出了门。
程雨瑶昨晚没睡好，早上醒得早，现在已经开始犯困了。
李姐接过她怀里的念念，关心的说道：“太太你先上楼休息会吧，念念让我抱就行了。”
见她不吭声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。
李姐想了想问道：“太太是有心事吗？”
这几天李姐都有注意到，程雨瑶情绪不佳。
但这一年来，程雨瑶对她疏离了许多。
不像是从前那般，有什么心事还会找她吐露几句。
想到这些，李姐心里有些百感交集。
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的程雨瑶，并没有注意到李姐的想法。
摇了摇头：“没事。”
说了句，她便起身回卧室。
冷淡的态度，意思不言而喻。
帝江酒店。
“你找我什么事？”贺云峥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话。
坐在他对面是一位打扮优雅的混血中年女人。
她手里端着杯茶，艳丽的红唇噙着一分笑，缓缓道：“峥儿，如今查理已经死了十年，莱特、贺州纷纷都已经就法，我也不再干扰你跟程雨瑶在一起。江洵的仇，你的仇也报了，气是不是也该消了？”
贺云峥没理她的话，冷着脸：“钟不忘，你安排的？”
“钟不忘？”温意如挑眉，脸上闪现出惑色，“她是谁？”
没有听到回答。
她的儿子冷冷的，眼里淬了寒意。
轻轻眯起的眼眸审视着温意如。
换做其他人敢这么打量她，温意如早就拉下脸了。
不过，敢用这种眼神看她的人实在不多。
偏生她的儿子与前夫，就是其中之一。
深知贺云峥对她心怀芥蒂，始终不愿意原谅自己。
她略感无奈的叹了口气：“峥儿，妈妈从未想过要伤害你。”
男人薄唇翘起的弧度冷冽森寒。
眼底的轻蔑，毫不掩饰。
温意如习以为常，并未因此感到生气。
她神情温和，真挚的说：“峥儿，我只是想回海城多看看，真的没有其他目的。”
“莉娜夫人，这话，你自己信？”
“我来见贺州。”
“目的。”简洁明了的话，似是不愿意跟温意如多说一句。
“叙叙旧。”
贺云峥俊脸冷了几分，摆明了不信。
“顺便看看你父亲。”温意如呷了口红茶，将杯子放回茶几时开腔：“你若不信，我也无话可说。你别总把我想的太坏太恶毒，就算你不愿意承认我，但你不可否认，我是你的母亲。”
“难道你不恶毒？”贺云峥眼里泛着森寒，沉声警告：“别再出现在我眼前，我不是贺天，不会包容忍让你。”
温意如脸色微僵。
掌心收紧，指节泛着青白。
抬眸凝视贺云峥：“峥儿，你就非得要与我这般？”
“你的好，你的坏，于我来说都是一场笑话。”贺云峥站了起身，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温意如：“在你设计那一出，江洵死在你跟前时，你就该想到这一天。”
不顾温意如惨白难堪的神色，贺云峥毫不留情转身便走。
冷冽的态度，宛若刀割在温意如的心口。
她怒极反笑，脸色竟是慢慢的缓了过来，保持着她优雅的姿态：“不愧是我的儿子，还真是像极了。”
一样的铁石心肠！
只是不知道，这份心肠，能对她冷漠到何种地步！
小家伙这几天不舒服，比往常都要乖巧安静了许多，
但程雨瑶还不放心，天天抱在跟前照顾。
也就没有到景盛给贺云峥送午饭。
这天，程雨瑶带着念念去医院复查。
没想到，却碰到了钟不忘。
她正好从医院里出来。
打了个正面。
李姐眼瞳发紧：“太太，这……”这不是江璐菲吗？她不是死了吗？
过于震惊，李姐翕动着唇，竟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钟不忘也看到了程雨瑶，她没躲闪，微笑着走了上前：“贺太太，你怎么也来医院了？”
钟不忘这次没跟以往见她一样穿着正装，休闲的衣着，脸上化着淡妆，仍旧可以看出脸上的苍白憔悴。
唇角扬着笑，气质温和，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。
眸色微闪，程雨瑶没有表现出来，淡淡的道：“我女儿病了，带她来复检。”
钟不忘的视线落在念念的身上。
小家伙正被程雨瑶抱着，脸埋在她的肩，耷拉着小脸，低垂的睫毛又长又翘，白嫩的小爪子正往嘴里塞着。
乖巧的没有了平时的机灵劲。
“这就是贺小姐啊？真可爱。”钟不忘微微笑着，关心地问了句：“严重吗？”
程雨瑶眼里闪过一丝心疼：“喉咙上火发炎，不严重。”
“小孩子确实容易生病，不严重就好。”
“你呢？”
“最近有些感冒。”
程雨瑶颔首。
“那我就不耽搁贺太太，先回去了。”钟不忘朝程雨瑶笑笑，便走了。
程雨瑶若有所思地盯着钟不忘离开的背影，眉头微微轻蹙。
一旁的李姐见钟不忘走远了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。
“刚刚那位是……？”李姐欲言又止，声腔里还夹带着几分难以置信。
“她叫钟不忘，是景盛的员工。”程雨瑶解释了句。
末了，她转过身望向李姐：“李姐，你觉得她跟江璐菲像吗？”
李姐毫不犹豫的点头：“像。”
何止是像，简直是一模一样。
后面的话她没说，程雨瑶又何尝会听不出来？
她没继续这个话题，低声道：“进去吧。”
抱着念念的手紧了紧。
李姐看出程雨瑶情绪不太对，心里的疑惑太多，不过见程雨瑶不想说这个，考虑再三，李姐也么再说什么。
复查完，听医生说念念已经康复无碍了，程雨瑶心里悬着的担忧才放下。
路上程雨瑶却是接到了温意如的电话。
陌生的号码，略带耳熟的声音在耳畔里响起，程雨瑶惊讶的，几乎是下意识就脱口而出那个名字：“温意如？”
“你还记得我。”
优雅悦耳的声线在耳畔想起，程雨瑶一下子就抿紧了唇瓣。
警惕道：“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？”
温意如不答反说：“明天，陶然居，我们见一面？”
“抱歉，我没兴趣。”
程雨瑶想也不想就拒绝。
她跟温意如只见过两次。
每次她都不怀好意。
程雨瑶对她的印象实在不好，也警惕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。
并不想看到温意如。
“关于峥儿的事，你不想跟我聊聊？明天下午三点，我在陶然居7号包间等你。”
温意如从容的说，话里话外的强势，无形中散发。
“云峥知道你在海城？”
温意如轻笑了声没回答。
意味深长地举动，有些猜不透。
更别说，程雨瑶本就对她颇多质疑和不信任。
挂断电话后，程雨瑶拨出了贺洛薇的私人号码……
——
陶然居。
程雨瑶犹豫再三还是来赴约了。
包厢里，温意如一早就在等候。
淡紫色的长裙，衬得她优雅，化着精致的妆容。
看到程雨瑶她唇边扬着浅淡的微笑：“坐吧。”
从容的模样，像是一早就料到程雨瑶会来。
“你想跟我说什么？”
温意如品尝着刚泡好的大红袍，不紧不缓地说：“怎么不把念念带过来？说来，我也有半年没见过我这个孙女了。”
提到念念，程雨瑶脸色微变。
可没有忘了，温意如用念念来威胁她跟贺云峥离婚的事。
她竟是还敢在她跟前提起念念是她孙女。
“不必这么警惕，念念终归是我的孙女。”简言意骇的话，程雨瑶听明白了。
她冷笑：“念念不会想有你这个奶奶。”
温意如神情淡淡，也不恼。
“你该不会以为，徐彤死了，你就可以安枕无忧了？”
拳头收紧，程雨瑶咬着唇瓣：“温女士，你有事赶紧说，不然我回去了，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闲聊的。”
“不必这么紧张，我对你没恶意。”温意如放下了茶杯。
低垂着睫毛，温意如声音带着一分苦涩：“今天约你出来，只是与你聊聊峥儿罢了。”
程雨瑶没说话，就静静地看着温意如，等她的下文。
“这些年，是我亏欠了他。之前，我一时心急，才会让你离开峥儿。看到你们如此恩爱，我才惊觉我错了。你很他在一起，只要他开心我就满足了。不该妄图拆散你跟峥儿。让你们两个，对我有这么重的怒意。”
她突如其来的道歉，是程雨瑶没意料到的。
初次见面，就气势嚣张的让她离开贺云峥的温意如，竟然会反过来跟她道歉。
“温女士，你不必说这些话，你的道歉我不会接受，你就说你的目的。”她狐疑的说。
“峥儿他这些年过的好吗？”
程雨瑶一时哑言，却是说：“你不在，他很好。”
“你不了解？”温意如挑眉：“也是，怪我。你跟峥儿也是这一两年关系才缓和，又怎知他之前如何。”
状似无意的话，却如同针刺在程雨瑶的身上。
她想说点什么，但又怕在她跟前暴lù点什么。
毕竟她虽然跟温意如看没怎么接触过。
却也清楚，她不简单。
深知，城府很深。
见程雨瑶突然沉默，温意如眯了眯眼眸，视线不经意间落在程雨瑶手腕上戴着的手镯上，她眼眸眯了眯：“贺天把这个手镯给你了？”
她语气微沉。
明显的被程雨瑶察觉到。
程雨瑶一怔，看了眼手腕上的血玉镯，“是爸送我的。”
温意如眼眸微动，笑得有些勉强：“看来，他是真的很重视你。”
并非是如同她之前所想的那般，敷衍自己。
程雨瑶知道这个玉镯很重要，不过看温意如的表情，这个玉镯，怕是比她想的更有含义一些。
心里有了定数，她尽量摆出平静的态度。
“温女士，我确实不清楚你跟云峥之间发生了什么。但你若真的在乎他，你又如何会不知道他过的好不好？如果约我出来，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的话，那我们没有再继续聊下去的必要。你有时间浪费，但我的时间很宝贵。”程雨瑶冷静说完，“我先回去，就不不打扰你慢慢品茶了。”
说完，她起身便走。
温意如竟也没有拦着她。
心中莫名有种怪异，但一时间，她又不太想的明白，温意如到底是想干什么。
关上门，程雨瑶心里才松了口气。
低头看着自己的鞋，她缓着情绪往电梯的方向过去。
但走廊拐角处，程雨瑶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吸引住了。
钟不忘正在距离她三十米的位置，男的背对着她，看不清面貌。
不过只一眼，程雨瑶就认出那欣长伟岸的背影，是贺云峥。
两人不知道正说什么，钟不忘脸上噙着甜甜的笑意，便离开了。
程雨瑶脸色微变。
整个人呆若木鸡杵在了原地。
贺云峥怎么会跟钟不忘在这里？
还笑得这么开心。
钟不忘是景盛的员工没错，可她所在的部门是财务部。
平时与贺云峥接触不到的。
更遑论，是一起出现在这里。
心逐渐沉了下来，指甲几乎嵌进手掌的疼痛，才稍微让程雨瑶冷静一些。
艰难的吞咽着唾液。
程雨瑶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，拨出了贺云峥的号码。
响了几秒，便被接听。
男人磁性的声音，从话筒里传出。
程雨瑶深吸了口气，迫使自己冷静几分：“云峥，你在忙什么？我想你了。”
“刚在谈公事。”
“是在公司吗？”
“嗯。”
程雨瑶尽量用轻松的口吻：“你跟谁谈公事啊？都有谁啊？”
“你不认识的。”
程雨瑶挂了电话。
脸色越发的苍白难看。
他明明在陶然居，跟钟不忘在一起。
为什么要骗她？
咬着唇皮，程雨瑶心口像是被人用泥土糊住了，压抑的她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“是贺太太给您打电话了？”
钟不忘见贺云峥挂断了电话，柔声问了句。
“嗯。”
见他神色冷淡，钟不忘没多问，笑了笑便乖巧的安静了下来。
“刚刚谢谢你，若不是你帮我解围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。”
“举手之劳。”
“贺总，我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对啊？”
男人俊眉俊眉轻挑，撩起眼皮凝视了钟不忘一眼。
钟不忘攥着衣角，唇角扬起弧度，诚恳的说：“您似乎不太喜欢我，我是有什么做的不好？冒犯您了吗？若是如此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贺云峥。
乖巧柔顺的模样，一瞬让贺云峥有些失神。
那种熟悉感，席卷着她，
“我如何不喜欢你？”
男人的话落下，钟不忘瞬间就怔住了。
像是没想到，他会这么问一般。
每次钟不忘看到贺云峥，他都是冷着一张脸，冷酷、不易让人接近。
甚至上次原本安排的是钟不忘跟着去出差，最后却改成了另外的一个同事。
不过这也不能说，贺云峥不待见钟不忘。
毕竟整个景盛集团，都清楚他的性子。
除了在程雨瑶跟前，他极少会露出温色。
于景盛的员工而言，贺云峥冷着脸不奇怪，他要是突然间笑眯眯的，才会让人觉得恐怖。
这堪比铁树开花水倒流，还要让人觉得惊悚不可思议。
她一时迟疑。
贺云峥权当没有看见。
车在城南的小区前停下。
钟不忘感激的对贺云峥说：“贺总，谢谢你送我回来。”
贺云峥挑眉：“不请我上去喝杯茶？”
钟不忘似是没有想到贺云峥会提出这个要求，神情略带惊讶的看他。
气氛瞬间陷入了沉默。
十几秒后，男人薄唇微动：“不方便？”
“没有。”钟不忘连忙摇头，“您不介意就好。”
钟不忘租的是单身公寓。
地方不大，但布置得简单温馨。
男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四周。
“贺总，您坐这里，我去给你倒水。”
男人点头示意，钟不忘适才转身，进了厨房。
贺云峥简单的打量着四周，最后目光定格在窗前放着的画框上。
眼眸轻眯，贺云峥缓步走了过去，他抬手准备将盖在画框上的帘布掀开时，钟不忘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过来：“贺总，水倒好了。”
贺云峥顿了顿，单手抄袋回头，便见钟不忘手里多了一杯白开水。
走过去贺云峥接过来喝了一口。
“你会画画？”
钟不忘腼腆的笑笑：“瞎闹着玩的。”
“画的是什么？”
“太丑了，就遮住了。”
她神情自然，贺云峥却没有忽略她的紧张。
眼里闪过一抹神色，他轻微颔首。
将杯子放在了桌上。
“谢谢你的水。”
见他没继续问下去，钟不忘才暗自松了口气。
贺云峥离开后，她走到画框跟前。
掀开，是一张人物的肖像。
画中的人物，穿着白色的衬衫，俊美无俦的脸庞，宛若天上最完美的艺术品。
俨然，是刚才的贺云峥。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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