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，快睡吧。”
贺诚柔柔的吻在他的眉心，“说不定是好事呢……你明天就做手术了，别想太多，做完手术，咱们去领养一个孩子吧。”
程飒点点头，纵然恋恋不舍的，也知道这件事情和祁阳相关。
他一个人躺在床上，看着贺诚离开的背影，努力的把脑子放空，强迫自己进入睡眠。
好在很快睡着了。
陶陌挂了电话之后，他妈又打来了，直截了当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说：“火是我让人去放的。”
“妈？”陶陌一头雾水，“你干嘛呢这是？”
“本来想把祁阳救出来给你一个惊喜。”宫璃绘撇撇嘴，“结果他应该是自己跑了，我安排的人说房间里的不是祁阳。”
“……他跑了他不来找我？”
宫璃绘说：“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陶陌说着就一阵不高兴，难道自己不配祁阳信赖么？
他正一边郁闷一边叫人来处理，他的私人手机响了。
知道私人号码的，不多。
陶陌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。
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。
会是祁阳吗？
陶陌就愣神的一瞬间，通话请求结束了。
他几乎是扑上去的，手忙脚乱的把手机拿起来，好在很快，那个号码打了第二遍。
他接通，嗓音有点干涩，“喂？请问是哪位？”
“是我。”
祁阳的声音久久没听见了，反而没觉得陌生，只觉得欢喜，所有能代表高兴的情绪，都糅杂在了陶陌的语气里。
“祁阳，你没受伤吧？你现在在哪儿？”
祁阳拿着过路小妹妹的手机，看了一下附近的标志性建筑，大概形容了一下，说：“我等你过来。”
“好，等我，马上。”
陶陌拎着外套就跑了。
那头贺诚刚出了医院，陶陌的电话又追过来，“你别来了。”
“嗯？怎么了？”
陶陌那边还有发动机的声音，“我要去接祁阳。”
“……恭喜？”贺诚挑了挑眉，“很好嘛。”
“不知道他怎么样……有没有什么……”陶陌语无伦次的嘀咕了几句，“你跟程飒在那个医院来着？我等会儿也带他过来，就着明天送程飒做手术。”
贺诚把地址发给他，回去看见睡着的程飒，越发微笑起来。
会越来越好的。
祁阳跟给他接电话的人再三道谢，坐到了花坛边上。
十月的启城，夜里还是凉意满满了，祁阳搓了搓手，发现今晚的星星很明亮。
他就坐在那里，像个孩子一样数起星星来，直到脖颈仰得酸痛，直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出现在他面前。
好像那一瞬间，时间都静止了，世界停下来了，只有他们两个人，在彼此的生命里成为永恒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祁阳还能开玩笑说了一句。
陶陌眼里一热，“是，好久不见了。”
两个人上一次见面的时间，还在陶陌出发去调查之前。
事情纷杂繁复，真相冲击得措手不及，彼此想念彼此被制约，终于重逢。
“欢迎回来。”
陶陌脱下自己的外套，披在了祁阳的身上，祁阳瘦了很多，肩膀都承不起来似的，陶陌给他扣好扣子，拉着他，“咱们走吧。”
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轰轰烈烈，很平静的说我回来了、你回来了。
祁阳点点头，突然想起来自己该撒个娇什么的，虽然说这和自己一贯的风格不符合，他耷拉着眉眼，把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臂抬起来，“疼。”
“怎么弄的？”陶陌看着那一圈圈雪白的纱布，低声问。
刚才给他穿衣服，还捏着他这只手臂了……
祁阳笑了笑，“我自己弄的，为了跑出来……”
陶陌勾住他的下巴，低头吻住了他。
祁阳的唇也是凉的，软的，陶陌亲了一会儿，祁阳回过神来，这是在大街上，他就往后躲了一下，陶陌不肯放过他，紧贴了上去。
祁阳就随他去了，两个人亲了好久，勉强分开了，陶陌还有点意犹未尽，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带祁阳去医院。
夜晚医院里的急诊都是最热闹的，浓缩着众生百态，或是痛苦或是喜悦，陶陌陪着祁阳，让医生看了看他的手臂，开了一堆药，打几天点滴抗炎，促进伤口的愈合能力。
祁阳打上点滴，陶陌坐在旁边给他捂手。
“困不困？困的话我们就去病房。”
“不用了，我打着针太麻烦了。”祁阳温声说，“不困，平常没什么事情做，就是睡觉，睡得我都烦了。”
陶陌捏了捏他的鼻子。
祁阳乖乖巧巧的样子，转了一下脖子面对着陶陌，“那个……程飒呢？”
“程飒没事，明天就做手术，他现在在住院楼躺着呢，贺诚在照顾他。”陶陌老老实实给他抖落了一遍，忽然皱起眉毛开始吃醋，“你问东问西，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？”
祁阳主动的靠进他的怀里，“这还用问吗？我不在，肯定是不好了。”
陶陌吻了吻他的额头，“是，真聪明，你回来我就好了，精神百倍生龙活虎。”
祁阳扑哧笑了出来。
“笑得真可爱。”陶陌揉了揉他的下巴，“既然都靠着我了，还是眯一会儿吧。”
祁阳就听话的闭上眼睛，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，“你没穿外套，是不是也冷？”
“你抱着我就不冷了，抱紧一点就更不会冷了。”
祁阳闭着眼睛笑了一声，他总是在笑，高兴的情绪像是从被子里满溢出来的水，把他的腰抱紧了。
陶陌感到腰上的手臂缓缓的松开了，低头一看，是祁阳睡着了。
虽然祁阳说，他成天都在睡觉，但是在巨大精神压力下，在那个风水不好的晦气地，怎么可能睡得很好。
陶陌调整一下姿势，免得他别着身子，内心把季云翳和那个地方唾弃了一遍，烧干净最好，连灰都别剩了。
护士来拔针的时候，一边拆胶布一边说：“先生，你对你弟弟真好呢。”
陶陌微微垂眼，一笑，“他不是我的弟弟，他是我的老婆。”
坦坦荡荡，光明正大。
护士见惯了生死病痛，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不算稀奇了，她笑吟吟说：“这样啊，你们看着很幸福的样子。”
陶陌想，就是很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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